【伦敦
凯瑟琳同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每周至少都要通一次电话,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德米里斯仍不时地让人给她送去各种精巧的小礼物。每当她要推辞时,他就竭力使她相信,那无非是为了表示一下心意罢了。“伊芙琳告诉我说,巴克斯特那件事儿你处理得太漂亮了。”或者“我接到伊芙琳的报告说,你出的那个主意真为公司节约了不少运费开支。”等等。
其实,凯瑟琳的内心也的确为自己出色的工作实绩而感到自豪。她觉得公司在许多方面还可以作进一步的改进。她以前的工作技能正在迅速地开始恢复。她明白,自她到了这里以后,公司的效益比以前明显地有了增长。
“我真为你感到自豪。”康斯坦丁称赞她说。
凯瑟琳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他待人总是那么体贴入微。
差不多该行动了,德米里斯告诉自己。斯塔弗洛斯和乔塔斯已被除掉,现在,唯一能坏他的事儿的人就剩下这个凯瑟琳了。尽管她目前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威胁,可是正如拿破仑乔塔斯所发现的那样,德米里斯做事是从不愿留任何尾巴的。真可惜,德米里斯心里感叹着。她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尽管她那么地迷人。可她首先该去的地方是拉芬那别墅。
他已经买下了那幢别墅。他要带她去那幢房子,然后像拉里道格拉斯当初在那里玩弄诺埃尔帕琦那样,尽情地把她玩弄一番。事后,她将
凯瑟琳在这段时间里仍然还不时地要想到过去。当她在伦敦的秦晤士报上读到一则有关弗雷德里克斯塔弗洛斯及拿破仑乔塔斯死亡的消息时,她并没觉得这同她会有什么关系,因为那条简讯并没提及他俩曾是拉里道格拉斯和诺埃尔帕琦的辩护律师。
不过那天夜里她还是做了梦。
一天早上,凯瑟琳在报上看到了一条让她为之一震的消息:
哈里杜鲁门总统的助手,威廉弗雷泽已于近日到达伦敦。他这次将同英国首相就新的双边贸易协定举行磋商。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种将要寻求保护的奇怪感觉。威廉弗雷泽。这人曾在她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要是当时不离开他的话,那我现在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了。
凯瑟琳坐在写字台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条消息,她微笑着、颤抖着,威廉弗雷泽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只要一想到他,凯瑟琳就会在内心感到一种温情和甜蜜。他现在就在伦敦。我一定得去看看他。她心里盘算着。据报上透露,他就住在柯拉律治饭店。
凯瑟琳拨通了这家饭店的总机。她的手由于过分激动而有些发抖。她有一种往日的旧情马上就要在今天得到重温的预感。想到达里,就像有股电流传遍全身。当他听见我的声音时不知会怎么说?他会在什么时候见我?
听筒里传来总机的声音“早上好,柯拉律治饭店。”
凯瑟琳深探地吸了口气。“请给我接威廉弗雷泽先生。”
“很抱歉,夫人。您刚才说的是威廉弗雷泽先生还是夫人?”
凯瑟琳好像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我真傻。我怎么会没想到这点?他现在当然该结婚了。
“夫人”
“我没什么。谢谢你。”她搁上了电话。
我太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科斯特是对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孤独就像是一种腐蚀剂,它能消磨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因此,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快乐、荣誉或者痛苦,而凯瑟琳却生活在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只能取旁观者那样眼看着她周围的一对对情人享受着他们的柔情蜜意,听着他们快活的笑声。但她并不为此而感到悲哀。
世上像我这样孤独的女人并不止是我一个。可我照样还活着!还活着!
在伦敦是不会设事做的。这里的电影院整天都上映各种美国影片,因此凯瑟琳空下来时捞喜欢去那里消磨时间。她看过紧急关头、安娜和坦罗王以及那部让人回味无穷的生活片君子协定,还有卡里格兰特在影片单身汉和鲍比索克瑟中的表演,那就更让人拍手叫绝了。
另外,凯瑟琳还时常去艾伯特音乐厅听音乐,偶尔也到塞掐勒成尔斯剧院去看上一、两场英国芭蕾。她还到过莎翁的故乡,艾冯河畔的斯特拉特强,并在那里现场观看了安东尼空尔所主演的莎翁名剧驯悍记,以及劳伦斯奥利弗爵士的拿手好戏理查三世
但所有这些活动她毕竟都是独自一人参加的,所以也就根本谈不上有多大的乐趣。
就在这种时候,柯克雷诺尔兹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
一天,一个长相魁伟的高个子男人出现在凯瑟琳的办公室里。他走到凯瑟琳身旁自我介绍说:“我是柯克雷语尔兹。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好像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可一直在找你。”
他俩就这样相识了。
柯克雷诺尔兹是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新近刚聘请的海外公司法律顾问。他大约40岁左右,考虑问题很周密,处事也很机灵,而且非常有教养。
一次,凯瑟琳向伊芙琳谈起了他:“你知道我最喜欢他的哪一点吗?那就是每当我和他在一起时,他总能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女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不知道,”伊芙琳迟疑了一下,又说“要我是你的话,我会谨慎从事,而不会马上全身心地投入他的怀抱。”
“我可不愿那样。”凯瑟琳自信地说。
柯克雷诺尔兹带着凯瑟琳把伦敦所有的古代司法遗址几乎都逛了个遍。他们去了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的旧址。那地方留经有好几个世纪一直作为英同审理刑事案件的主要所在地。他俩一起参观了几个主要的审判大厅以及陈列在大厅内的那些头戴发套,身穿法衣的律师蜡像。随后,他们又去游览了新兴门监狱。那是一座建于十八世纪的建筑物。监狱的门口很宽阔,但走进去后,里面的路一下子变得很窄、很窄。
“真怪,”凯瑟琳感到很好奇“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把路修成这个样子?”
“门口的那块空地在当时主要是为了容纳观众,因为法庭经常在那里进行公开处决。”
凯瑟琳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被深深地触到了痛处。
一天晚上,柯克雷诺尔兹同凯瑟琳在东印度码头街沿着防波堤慢慢地散着步。
“不久以前,这条路上整天都有警察巡逻,”雷诺尔兹告诉她说。“这一带以前曾经是犯罪分子的巢穴。”
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这多少有些让人生畏。所以凯瑟琳不由得在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安全感。
“惠特比眺望”是英国最古老的小酒馆之一。他俩就在那里吃了晚饭。那家酒馆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一幢建筑物的平台上。顾客在那里可以一边吃着,一边观赏那一艘艘大小不同的海轮以及穿梭于其间的驳船沿着泰晤士河竞相出海的壮观场面。
凯瑟琳对伦敦的一些老字号酒店的名字觉得很有趣。诸如:“百年柴郡奶酪”或者“穿长统靴的法斯泰福和山羊”等等之类的。一天晚上,他俩又去了位于城市街的一家装饰华丽的酒吧,那家酒吧的名字叫“老鹰”
“我敢打赌,这地方你在小时候的童谣里肯定唱到过。”柯克说。
凯瑟琳好奇地望着他:“童谣里唱到过?我怎么从没所说过这地方?”
“你肯定应该听到过。那首童谣里所唱到的‘老鹰酒吧’指的就是这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