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了。”
她半阵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在我脸颊轻轻亲了一下。我没说话,她也不说话。那唇无比轻柔,像小动物在我脸上轻轻蹭过。我仿佛看到头顶的月光,都细细微微掉落在她温柔的眼睛里。我的唇上有血口子,她的脸也被染上了,她抬手拭去那血迹,低声问我:“现在怎么办?”
一阵寒风吹过,我们都只穿了在屋里的单衣,我摸她的手,早已被冻得冰凉。而我也感到阵阵浓烈的寒意,在侵袭四肢。再这么待下去,只怕不被发现,也会被冻死。
我低头,陈家三楼上方,还有一个储物小阁楼。那里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向谭皎,她握紧我的手。
在她的搀扶下,我缓缓爬进那扇窗,费尽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躺在地板上。她也跳进来,好在阁楼高高的,又在黑暗角落,距离一楼很远,这动静没有被人察觉。
我们周围堆满高高的杂物,只有很狭窄的空间,供我们俩呆着。我已感觉到全身的力量像是已耗尽,脑子也昏昏沉沉,一阵一阵热意袭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会失去意识。
第125章邬遇十六(4)
“如果我待会儿睡着了,他们发现了,必须弄醒我。”我说。
她没说话,脸色难看得不行,她不知从杂物间什么地方,找来几条毛巾,系在一起替我包扎伤口。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真的感觉好受了一些。
“血没有流了。”她说,“可是里面不知道怎么样,而且会发炎的。”
我说:“没事。”
她低下头,说:“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想伸手搂她,却没有力气。她却忽然抬头,眼睛里某种坚定孤勇的光,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们还要倒退,倒退到船上去。今天,只是一段过去。我们都在半年后相遇了对吧……”
我终于还是拼了所有力气,将她搂下来,她贴在我怀里。我轻轻摸着她的发,却听她小声说:“你总是这样。”我以很哑的声音说:“怎样?”她说:“对我这样。”我没说话,在很近的距离,捏着她的后颈,她亦看着我。我们没有接吻,但却好像有一条无形绳索,紧紧将我们绑在一起。
她忽然笑了,说:“算了。你都这样了,我还计较你爱不爱我。是我太心慌意乱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又阵阵发晕。那股胸口发堵的感觉,和伤口的痛累加在一起,疼痛加倍。
她直起身子,旁边墙壁上有扇小门,紧闭着,墙上还有几排通风孔。她便从那通风孔望出去。我侧过头,也能依稀看到楼下景象。我俩连窃窃私语都停止,安静下来,便大致能听清楼下的对话。
这一幕有些骇人。无声、平静的骇人。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最下方的客厅里,陈家几个人都跪着,包括一脸阴怒的陈老太。他们的手在身后,大概被反绑着。
那几个戴黑色面罩的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其中身材最颀长那人,站起来,他看着有几分眼熟。我能看清那人耳朵颈上极细微的痣点,所以我已知道他是谁。那他必然也知道,跑脱了一个我和谭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