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反倒是这个小妮子,做事还是那么鲁莽。”
罗伯特抬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是一位穿着白色兜帽的老头。
老头褪下兜帽,露出苍老的面容,和那发着红光的眼睛。
“我们没有恶意。”随后老者恢复正常,罗伯特向后看去,赛米斯竟变回了人形,罗伯特没有犹豫,将身上的披风给赛米斯盖上,可身位却一直挡在前方。
代理主教看着这一切,竟笑出了声,捧着肚子,一摇一晃的走了下来。
“本想着给两位一点教训,让两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代理主教俯下身来,仔细的看着罗伯特。
“这下好了,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罗伯特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喉结不停滑动。
罗伯特看向身后,如鲠在喉,而一旁的老者似乎也看出来了罗伯特的担心,居然主动站了出来。
“这个小妮子有些奇怪,把她留下,或许对我们有用。”
有了老者的解围,罗伯特跳动不安的心脏这才找到了归路。
“我们受两大城主所托,你不能杀我们,你没办法交代。”
代理主教看向老者。
“芝诺,你确定要管此事?”
“我只管这个小妮子,这个男的随你处置。”
芝诺走向罗伯特,眼神示意其让开身位,然而罗伯特不仅没有挪动脚步,甚至张开双手。
“想动赛米斯,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然而罗伯特的豪言壮语并没有唬住在场的任何一人,迎接他的只是一个巴掌,罗伯特便飞身倒去。
“鲁莽。”芝诺伸手抓向赛米斯。
人有逆鳞,触之必反。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赛米斯突然反手抓住芝诺,那双眼神之中透露杀气,而她的嘴角也开始撕裂,鬃毛再次生长。
“怎么可能!”芝诺不再多想,眼睛立马发出红光。
就在芝诺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赛米斯一点点站起身来,肋骨再次破体。
芝诺预感不妙,在加大控制的情况下,自身也开始了向狼人的转变,然而就在芝诺的肌肉开始膨胀之际,赛米斯便一把将其甩了出去,而后发出阵阵嚎叫。
面对这一切,代理主教只是无奈笑笑,看向一旁的两人,而那两人也是摇头,表示不想参与。
代理主教眼冒金光,轻轻一抬手,一道无形的墙壁便阻挡在赛米斯身前,无论赛米斯如何进攻,都没有一丝反应。
“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是你率先发起的进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代理主教还在吐槽,却见赛米斯立马转身,一手抓起罗伯特,就往大门外跑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礼之徒。”
只见代理主教张开十指,随即一合,宫殿内的那些白色人偶,突然眼冒紫光,伸出手臂,纷纷射出数道紫色丝线,交织在大门前,拦住了赛米斯的退路。
“你要是硬来,可得注意你手上的人类。”
就在赛米斯犹豫之际,转身之时,一只灰色大手突然将其抓住,一用力,便把赛米斯按倒在地。赛米斯虽然有遗迹赐予的特别力量,可以在变身后保持理智,甚至可以抵抗狼人大君的阶级压制,可在硬实力方面,狼人大君依旧是碾压。
“给个机会。”芝诺慢慢恢复人身,这句话既是给赛米斯讲的,也是给代理主教讲的。
见事态终于控制住,代理主教侧手边,其中一男子开口道。
“不管如何,我要去请示一下大人,还请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说着,男子便从侧门离去。
而他身旁的另一位男性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话,仅仅是假意点头后,看向了代理主教。
“随便你。越乱,或许对我们越有利。”
得到了代理主教的认可后,男子化作黑雾,从穹顶飞出。
待罗伯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一侧便是无比焦心的赛米斯。
“罗伯特。”赛米斯的问候尽是不安。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赛米斯一声哀叹,随即背过身子。“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总之,先跟我讲讲吧。”
……
格里菲架着索贝克,一瘸一拐的敲响饿了深水镇的大门。
这一次出任务,格里菲的小队着了道,被好几个不死人包围,索贝克为了救下格里菲,被不死人偷袭,四人也在逃难的过程中走散,这已经快两周了,不知道镇子里是否有消息。
“索贝克,快醒醒,我们回来了。”说完话,格里菲再次释放耐力提升咒,药物早已用完,此刻的她已经不知咒术是否还能在索贝克身上起到效用,可是面对重伤的索贝克,格里菲只有这一个选择。
而上天不负有心人,索贝克哼唧了一声。
“向前。”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格里菲只求能最快赶到堡垒里最好的医馆内。
只不过。
街道来往的人群,像是灰白的影子,像是无形的光影,像是,穿透索贝克的丝线,一种,叫做命运的丝线。
索贝克想起,想起自己的故乡,存在于海的对面,想起自己的经历,想要不平凡,却又注定坎坷。
他还想起了,理想破碎的那一刻。
两人来到光滑的黑石广场,格里菲欲继续朝二层走去,索贝克却抬手指向了另一边。
“索贝克,怎么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我们已经坚持了两周,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格里菲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可那摇摇欲坠的,也便是下定决心的最后力量。
“公冢。”
格里菲紧咬牙关,抬头望天。
“好。”
穿过不起眼的巷道,顺着古老的石阶,走过堡垒的侧门,来到凸起的道路,绕过一个弯,前方便是公冢,一个修建在峭壁之上,日日夜夜被风吹,被雨打的公冢。
格里菲轻车熟路的带着他来到一座墓前。
“把我放下来吧。”
回应索贝克的只有格里菲的抽泣。
看着眼前的墓碑,索贝克早已经无力抬起手臂。
望着大海,望着天空,那满是理想与幸福的世界早已离去。
“我来陪你了,芙尔拉。”
萧瑟之下,是天地之间的鼻息,是浪花拍打着岩石,是悲痛,是绝望,是孤零零的人,孤零零的魂。
但至少,格里菲见证了一切,她会记得。
——
当天夜里,格里菲正在整理索贝克的遗物之时,睹物思情的她不禁微微一笑。
“恭喜你啊索贝克,终于离开了这糟糕的世界。”
可就在这思念之时,一道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拉缇亚?”
可当她打开门后,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皮革,狱卒打扮的男性。
“你最好来监狱看看。”
手中的物品与地面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即便是雷鸣,也无法盖过格里菲那绝望的呐喊。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