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淡的房间里一声很轻的叹息:"小狸猫,别把鼻涕弄到我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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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笑得极为开心,毕竟他是被恭恭敬敬邀请来的贵客,可以肆意撕扯名贵兰花,用手抓捞鱼缸里的过背金龙和七彩神仙,最后再大刺刺拍着舒漠阳的肩膀说又见面了,最近还好吗。
舒漠阳不仅没有一点恼怒,还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言欢在他不带一个褶子的衣服上留下的爪印,谦和有礼请他坐下,言欢抢先开口:
"你能保证‘猎鹰'不再找我麻烦?"
舒漠阳微怔片刻,沉稳答道:"可以。"
"法国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的入学许可?"
"学费和生活费我全都可以支付。"
"那还不够。"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开出来。"
言欢作出思考状,许久才摸着下巴笑道:"都让他说准了,允落辰真是个天才,真他妈是个阴险卑鄙的王八蛋。"
"不要随便评价落辰",舒漠阳沉下脸色,"你可以敲诈一笔普通人一辈子挣不来的财富,然后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那你给我听清楚",言欢不再戏谑,冷到冰点下,一字一字认真说道,"允落辰是我的,就算你把‘旗帜'老大的位置让给我坐,我也不稀罕!"
舒漠阳的目光斥出同情,像看见一个痴人说梦的疯子:"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滑稽?"
"因为我没有任何力量,你捏死我比捏死蚂蚁还容易",言欢向前一步,身体几乎靠拢到舒漠阳身上,低声笑道,"那你为什么就不杀了我一了百了?"
舒漠阳不屑冷道:"你不值得我破坏跟落辰的赌约。"
言欢嘿嘿笑道:"所以--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干你朝思暮想的人。"
蹭的一声,舒漠阳挂在身侧的剑出了鞘,那寒光似乎都能伤人。
言欢却是熟视无睹,甚至将脖颈迎上剑锋,这就连舒漠阳也不禁一惊,迅速撤回手否则必然见血。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把脸靠得如此近,近到气息侵进他的毛孔里,舒漠阳整个视野里就是言欢那张清秀但平淡无奇的面孔,笑容坚定决绝:
"早在你选权势的同时,就放弃允落辰了,你现在对他的不放手,才是个笑话。"
靠他这么近的少年,曾经只有一个,眼睛闪亮,笑容狡黠,耍着孩子心性的把戏,轻轻叫他--老师......
(16)
下雨天容易让人委靡不振,允落辰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即使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很正常。
这场雨从早上,他透过窗户看见言欢被带走时就开始,一直到深夜也未见消停迹象。烟盒空了,允落辰手垂到床边,把玩着打火机,动作熟练,开盖点火,然后拇指跟食指捻住机身,火苗在他手掌下跳动,手心一丝一丝的热度顺手臂传过来,灼痛则被忽略。
门铃声响过后,允落辰以为会安静下来,谁知道竟是拳打脚踢的重砸声响。
服务生会为讨要小费干这种事?
允落辰晃起来,开门,然后的体会就是一句,迅雷不及掩耳--
"允落辰你他妈的睡死了是不是?都快成新年钟敲一百下了你才来开,淋了雨这房卡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