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封闭住了，水心洁已走入深处，只有林小天苦守着几块石头发着呆。

他额头早已鲜血淋漓，身子也颤抖个不停，眼中的神采挣扎在迷离和清明之间，时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吼，再狠狠的将头撞在石上。

几块巨石已被撞的破碎，身前是一堆满是尖角的乱石嶙嶙，林小天只得转向洞壁，依旧不停的撞着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穴中隐隐传来水心洁的呻吟声，林小天立刻一颤，拼命的咬着舌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洞中的女子。

说来也有些好笑，他竟支持的比水心洁更为长久。

头上早已伤痕累累，血水顺着林小天的额角流入眼中，再顺着眼角流下两道血线，林小天的精神已濒临崩溃，他只想着能撞晕过去，就不会再受这痛苦煎熬了，然而神志却越来越清醒，他的元神似乎铁打不坏，不停的折磨着他。

呻吟声愈加响亮，林小天的身躯也越来越火热，头上的伤痕已经没有痛楚传来了，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却怎也不敢走进那堆砌起来的石壁，只是原地胡乱徘徊着。

一阵冲动感袭来，林小天差点忍不住扑了进去，心中不由得颤栗几下，他猛地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狠狠的刺在了脸上。

巨大的痛楚激的他惊呼出声，却怎也不敢放开那碎石，竟顺着脸颊深深的划了下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脸上浮现，血水瞬间就流了满地，但清明却再次回归。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玷污了师娘。”林小天低吼道，再次坐回墙边，一下一下的撞着脑袋。

洞穴上方传来一阵细微响动，林小天立刻抬头望去，眼中早被血水弥漫，只能隐隐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小天！你怎会弄成这样！”云靖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扶住林小天，同时扯住了他想再撞向石壁的身子。

“大师兄？”林小天勉力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待看清眼前之人后立刻喜上眉梢，干笑道：“我是不是很厉害，我——我没有毁了师娘的清白。”

云靖狠狠的点了点头，一把将林小天搂住道：“是，你很强。”说着眼泪却瞬间滑落，林小天一身的伤痕竟都是自虐来的，仅仅是为了保护水心洁。

看着他脸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云靖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痛苦。

洞穴里又是一声呻吟传出，两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林小天挣扎道：“快——快去救师娘，这天下只有你可救她！”

云靖一愣，脸上立刻露出古怪的神色，迟疑了片刻却未曾动弹。

“你还在犹豫什么！”林小天怒吼道：“你以为师娘守身如玉这些年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受了这么多苦为的是什么？”

云靖已经呆住了，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坚毅，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去！你要支持住，我马上来救你。”说完转身就走。

那石壁本就堆砌而成，又如何禁得住云靖的一击，瞬间就被轰成碎片，云靖飞快的掠了进去，隐隐却传来一句多谢。

林小天苦笑了几声，他才不想听这多谢，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去救了水心洁。

可惜不行，除非他愿意让水心洁恨他一辈子，除非他舍得让水心洁悔恨终生。

“就算得不到她，只要她快乐就好。”林小天微笑道，头却依旧朝着石壁撞去。

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缓缓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托住了林小天的头，他呆呆的抬起头来，眼前迷茫一片，隐隐有个女子的身影浮现。

“青凝？是你吗？”林小天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却被一只葱葱玉指点在头上，眩晕感猛的袭来，他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青凝，对不起。”这是林小天一直想说的话，可惜从那次以后青凝就再不愿见他。

“真是个小白痴。”青凝叹息一声，轻轻抚了抚他脸上的伤疤，血瞬间止住，只是这疤痕却再也无法消除了。

“值得吗？为了成全别人，却这般的毁了自己。”青凝叹息道，眼中满是迷茫之色，歪着头想了想，她突然打出一道仙灵之气，直没入林小天的手臂中。

“真是傻瓜，自己有解咒的方法却不懂得去用。”青凝柔声道，随着一团白雾成形，她面上也再次露出冷漠的神色。

苒桑榆一见面前的景象就愣住了，随即发出一声惊呼，眼前的林小天已经不成人形了，她看了看青凝，又看了看林小天，眼中满是不解。

“你是白痴吗？他都这样了，你就不会出来帮他一把？”青凝愤怒道。

苒桑榆脸色一僵，无奈道：“我又怎知，他尚未修到元婴期，我根本无法和他心灵沟通。”

青凝皱了皱眉，却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一把推在苒桑榆的背上道：“快些，帮他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