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崖才从被子里爬出来,文淑就端着脸盆进门了,望着站在门口的仓央,惊讶得好半天合不拢嘴,最后吞了口口水说道:“仓央神君,你怎么来了。”
步崖一边穿衣一边随口道:“怎么,连你这个平日大门不迈一步的人也认识仓央君吗?”
文淑看了看仓央的神色,眼神躲闪道:“仓央神君的名声在仙界可是响当当的,况且手持青云剑的仙人,除了仓央神君还能有谁。”说完干笑几声,以掩饰心中的心虚。
步崖没有注意到文淑的异常,穿好衣服后,和文淑交代了几句,便和仓央出门了。
文淑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没想到殿下才刚醒来,就要开始了吗,希望仓央神君能够多照护照护我家殿下啊。”
步崖本以为和个人结伴去南荒,可以少闷一些,但奈何和仓央走了一路,也没见他冒出一句话,连屁都不放一个,这让步崖实在觉得无趣。
步崖边走边踢着路边的石子道:“仓央君,你人一直是这样的吗?”
仓央头也不偏的道:“怎样?”
步崖耸耸肩,“闷葫芦呗,走了一路居然能一句话也不说,你不闷么。”
仓央一愣,道:“说什么。”
步崖扶额,得,遇到对手了,“说什么都行,哪家的姑娘长得漂亮,哪个顶赫仙族的傻儿子娶了个漂亮媳妇,或者哪个仙门弟子除妖时被鬼邪吓尿了裤子。”
仓央冷冷的道:“庸俗!”
步崖摆摆手道:“好好好,我庸俗行了吧,那咱们谈人生,谈理想,这样总可以了吧。”
仓央继续冷冷道:“附庸风雅。”
哎哟!步崖还是头一次见着他聊不下去的人,冰坨子子华都比他这只闷葫芦好耍多了。“喂,能把天聊死的人我只服你。”
仓央的脚步顿了顿,茫然的看着步崖道:“那该怎么聊?”
步崖瞪大了眼睛,呐呐道:“你,以前都是怎么和别人相处的?”
仓央沉默了半响后,道:“我以前都是一个人。”
步崖咂咂舌,这个他无话可说了,怪不得他这人性情这么冷淡,原来是不懂得和别人交流。
步崖大笑一声,上前搂住仓央的肩道:“不会聊天,那我教你好了,遇到我是你的幸运。”
仓央这次倒没有弹开步崖的手,只应了句“嗯”。
步崖道:“我聊什么你都不想听,那你就说说你的事呗,让我也了解了解仓央君的英雄事迹。”
仓央道:“没有。”
步崖将放在仓央肩上的手放下来,捡起一根草含在嘴中道:“嗯?没有什么,没有事迹吗,不要谦虚嘛,谦虚是对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做的事,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啦,我可是听别人说了不少你的英雄事迹。”
仓央白了步崖一眼,道:“不过是本分的事,不值一提。”
步崖拍掌道:“嚯,一身正气豪杰当属仓央兄也。”
仓央闻言,嘴角居然微微向上勾了勾,被步崖撞了个正着。
步崖惊异的转到仓央面前,盯着仓央的嘴唇道:“等等等等,你刚刚是不是笑了,没想到你还知道笑这个表情怎么做,厉害了,不过你笑什么,我刚才又没说什么好笑的话。”
仓央尴尬的别开步崖的头,脸色恢复如常,一本正经的道:“我没笑。”
步崖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刚才都看到了,说,你笑什么。”
苍炎呡了呡嘴,没回答步崖的问题,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步崖不放弃,一路上都在追问着这个问题,还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好几遍,可也没见仓央再笑过。
正当步崖抱怨仓央一个大男人还在他面前玩昙花一现时,仓央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前面道:“我们到了。”
步崖看着面前的森林,感叹道:“不愧是南荒。”
南荒在洪荒大陆中,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它的仙气浓郁,相反,这是鬼邪的聚集之所。
南荒的地形复杂,有山岭,也有沼泽,因为长满了参天大树,阳光照不到地上,所以底下的湿气比较重,这也就成了鬼邪的栖身之所。
南荒的界限非常鲜明,就如步崖的脚下,还只是灌木丛生,杂草四起,可一到南荒的边界处,就是藤蔓缠身的参天大树。
森林中烂叶和死尸的腐臭味十分浓郁,隔得还尚远的步崖都闻到了那股恶臭味,转头看到仓央正皱着眉,从怀中取出一只香囊,塞到仓央的手中,“喏,这是我还没沉睡之时做的香包,昨日闻到你发间的香味和这个香包的一样,想来你应该是喜欢这个味道的,时间虽然有点久了,但香味还是在的,你就将就点喽。”
仓央点了点头,将香囊系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