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信了这么一个人。
她点了点烟灰:“一定是那个言萧发觉的,她看我戒指的时候我就该留心的。那女人实在碍眼,当初在上海的时候给她的教训太轻了。”
齐鹏粗嘎地笑一声,蹲着的姿势像蓄势待发的野兽:“等出去了,新帐旧账跟她一起清算就是了。”
许恩叶抽着烟,身体微弓地坐着:“把这地方记熟了,只要能出去,我们下次还能自己来。”
“你瞧那地方是真的?”
“真的,这么多年经验摆在这儿,那地方地形特殊,我不用去坑里看就知道有货。姓关的不会蠢到拿假的来蒙我们,他知道蒙不过五爷。”
外面又是一声枪响,掩护他们的独眼到现在都没见到人。
齐鹏不再指望他,拉起许恩叶继续跑,一出去就撞见关跃的那辆越野车,正从沙丘旁边绕过来,近的只离了几十米远。
他马上又放了一枪,也没管有没有打中,接着往前跑。
来的时候他特地注意过方向,勉强能辨认沙漠出口,一路过去,尽量往沙丘后面躲避前行。
后面的车却紧追着不放。
跑得就快筋疲力竭,前面几百米的地方忽然闪烁出一排红蓝车灯。
齐鹏连忙转身,拖着许恩叶回头,跳入沙坑。
“妈的,居然还有条子守着!”他怒火攻心,额头上青筋凸起。
许恩叶朝他伸出一只手。
齐鹏二话不说,摸出把枪放在她手里。
许恩叶拉开保险,手背上已是老皮皱起:“阿鹏,咱们都老了。”
齐鹏冷笑:“是啊,老了。”
许恩叶忽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小汝,明天就出国去学校报道……让你去就去,别总问东问西的。”
严厉的两句话说完,电话挂断,手机被她直接扔进沙里。她喘了两口气,摘下戒指,把那截假手指也扔了,幽幽地笑了:“他们真抓到了我又能怎么样,真正的五爷早就不是我。”
那只残缺的手拍了拍齐鹏的脸:“阿鹏,好好干吧。”
齐鹏魁梧的身躯像是忽然僵着了。
没人知道,其实五爷只是个名号,背后的人是谁不重要,谁有绝对的实权谁就是五爷。
以前的确是许恩叶,但如今早就是齐鹏,什么决定都是他做的。
只要有权的人没倒,五爷就还没倒。
就像那个被切断手指拉来做替死鬼的老头,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许恩叶也可以做挡箭牌。
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过去以命换钱路上培养出来的夫妻情意,没有世俗的儿女情长,只有单刀直入。
齐鹏对许恩叶护了大半辈子,许恩叶也可以替他挡枪,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对等的。
“那地方富可敌国啊……”许恩叶闭着眼睛,嗅到风里的气息,也许是沙的气息,也许是这片土地下文物深埋的气息,那些古旧的玩意儿转头就会变成真金白银,所以那应该是财富的气息:“我是真的很想得到。”
那座陷地之城,真的很想得到,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后悔来这里这趟,贪心在他们心里是荣耀,绝非错误。
就快天亮了,月亮早就隐了下去,天边隐隐泛出青白。
言萧开车时还能感觉到时不时有玻璃渣子从头顶和身上落下去,好在没有割到哪儿。
转过一片沙堆,警笛声传了过来。
言萧踩下刹车,盯着前面:“我们已经把他们赶到李正海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