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以天启宝珠灭杀游天鲲,连番激战,体内真元几乎消耗殆尽,他收起兽皮,拍了拍衣衫,抖落一蓬星屑,向玄元子拱手道:“灯枯油尽,无力再战,还望道友见谅。”
玄元子颔首道:“无妨,道友只管调息养神,再遇来敌,交与贫道即可。”
魏十七得她一诺,心头一松,祭出极天周游驷马战车,盘膝坐于车厢一角,引动“命星”,汲取星力,徐徐回复真元。玄元子暗暗点头,若他修炼“神魂”之术,极天星力浩瀚,随手可攫,又或是吞服“星药”,只需点滴,便能回复如初,此子虽然强悍,却不得久战,用得好,是一柄攻坚的利器,用不好,徒然折了锋刃。
青铜御者持定六辔,驾驷马拖动战车,驰骋于极天,玄元子以“节符征兽令”搅动虚空,逼迫星兽显形。若是寻常货色,夹起尾巴逃遁,她也不阻拦,若恃强逞能,不知进退,又或是年老成精,星核可用,便提剑斩了。
玄元子手提生灭朔望剑,无坚不摧,当者披靡,身披晦明上极衣,视灭神光如无物,星兽作困兽斗,不能伤其分毫。悠悠数载,她驾极天周游驷马战车纵横决荡,所过之处,星兽望风而逃,一路绞杀,也得了五七枚星核,却无一在“三轮”之上。
碧落殿主许以百年之期,显然是预料到此行并非仓促可成,极天浩瀚,纵有“节符征兽令”相辅,追捕星兽亦非易事,玄元子早就预料到其中的艰难,不急不躁,如犁地一般,将极天细细翻了一遍,半尽人事,半凭天数。
这一日,她追杀一头星兽,衔尾撵出数万里,忽然心神摇曳,极天震荡,战车为之一挫。她本以为运气不佳,为星爆波及,以星云双眸定睛看时,却见前方为混沌乱流相阻,幕天席地,虚空扭曲,那星兽不要命似地往乱流里钻去,意欲拼死逃出生天。
混沌乱流隔绝极天,乱流之外,便是别海他洲的地界,玄元子稍一踌躇,止步不前。区区一头星兽,最多不过“二轮”之属,犯不着越界追杀,惹出是非来。
正遥遥观望之际,乱流忽然分在两旁,一羽衣道人足踏彩云,飘然而前,见星兽为乱流所卷,走投无路,提起一柄古剑,一剑将其枭首。
那星兽主眼已枯,被古剑斩灭,身躯散作星屑,遗下一颗星核,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