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而已,躺上个三五十年也就没事了,殿主若看不过去,不妨赐下星药,助他早日复原。”
云兽忽律何等强悍,数滴精血,如何用得着躺上三五十年?天魔女有恃无恐,其中定有缘故!魏十七站起身来,绕着她转了数圈,脚步愈来愈慢,帝朝华毫不介意,任凭他仔细打量,掩口笑道:“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待怎地……”
当日星域赌斗,银甲殿杜司陵将一枚天帝孽种投入诸天轮回神木鼎,召出颠倒众生天魔女,孰料帝朝华未能守住不动心,鼎毁人亡,躯壳为一缕神念占据,辗转降临天庭。诸天轮回神木鼎不存于世,天魔女神通百不存一,束手缚脚,迫不得已寄身于云浆殿,甘居魏十七之下,不敢妄言妄为。
魏十七停下脚步,若有所悟。
天魔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可是看出来了?看不出来也无妨!告诉你,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你当了这些年的云浆殿主,独占一座大殿,一处洞天,也该换个人了!”
魏十七颔首道:“渊海三洲之地的规矩,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到了天庭也不用改,阁下尽管出手,若能将我击败,这云浆殿,便让与你又何妨!”
天魔女伸出食指轻轻摇摆,笑道:“才不上你的当呢!你在这云浆殿中,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万一惹出餐霞宫主,妾身可不是对手……”
她手中握有余瑶一道神魂,又蒙魏十七暗中遮掩,才瞒过四位宫主,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天魔女之所以突然发难,并非打算掀桌子,只是不满魏十七把持主位,独得好处,有意分润一二。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嚣张一点,顺便出口恶气,这才是她的本意。
天魔女的心态,魏十七洞若观火,事实上,他对这一日的到来早有防备,诸天神佛,颠倒众生天魔女,岂是易与之辈,吃得住她,如虎添翼,吃不住她,养虎为患,这百年来他孜孜不倦修炼,不敢有丝毫松懈,防的正是她忽然发难。
旧情难忘,余瑶的神魂固然很重,另一方面,魏十七也是故意留下天魔女这个祸患,金就砺则利,若非天魔女的威胁如芒刺在背,他又何至于一日千里,进展如此神速?
“阁下既然忌惮四位宫主,那么只分高下,不作生死搏,我若输了,云浆殿主便让与你做,任打任骂,任杀任埋,你若输了,须得种入一道云浆符,听凭吾驱使,再安分上五百年。”
天魔女笑容一僵,渐渐收敛,她万万没想到,魏十七竟如此果决,似乎稳操胜券,吃定了自己,转念一想,有余瑶神魂在手,即便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俏脸上笑容再度绽放,她扭过头,朝金茎露招招手,道:“小姑娘,来,做个见证,免得你们的大殿主输了不认账!”
金茎露心头一阵恍惚,猝不及防中了道,怔怔地迎上前,神魂为其所慑,竟迷了心窍,不能自已。
魏十七摇摇头,金茎露死而复生,道行大损,这些年炼化星药,修炼不辍,毕竟长进有限。正待将她唤醒,金茎露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清冽的剑鸣,如暮鼓晨钟,“哎呀”一声,顿时清醒过来。
却是定慧剑一灵不灭,主动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