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帝正襟危坐,面目笼罩在一层烟雾中,一忽儿模糊一忽儿清晰,气意翻滚,与之前有天壤之别。元邛道人顿为之一怔,停下脚步稽首见礼,眼梢瞥见云霄子双眉紧皱,脸色僵硬,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一时来不及深思,轻轻咳嗽一声,温言提醒她上前拜见天帝。
云霄子从恍惚中醒来,踏上半步,恭恭敬敬拜见魏天帝,礼数不可谓不周到,举止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似有不敬之嫌。元邛道人暗暗叫遭,魏天帝神目如电,云霄子的失态怎么瞒得过他的
双眼,若被打入冷宫,弃而不用,未免太过可惜。
魏天帝静静注视着云霄子,合拢右掌扣住一缕黄泉之气,神不知鬼不觉送入“陷空黑日”,云霄子感同身受,神情顿为之一松,如释重负,想了想,重整衣冠,再一次拜见天帝。
魏天帝赞许道:“云霄子道友‘剑心如一’,可喜可贺,不知适才有何感应?”
元邛道人闻言心中大定,看来魏天帝对她颇为看重,特意以神通相试,云霄子有所察觉,才有之前的种种失态。
云霄子略加思索,道:“似为道法所压制,生死系于一线,无从反抗。”
魏天帝道:“云霄子道友兰心蕙质,体察入微,来日成就不可限量,‘虚元天’又多一同道中人,乃是吾辈幸事,元邛道友居功至伟。”
元邛道人躬身道:“天帝谬赞,贫道愧不敢当,‘虚元天’乃吾辈安身立命之所,理当尽心竭力。”
云霄子亦稽首道:“机缘凑巧,又得诸位上尊扶持,贫道才得以登临‘虚元天’。初来乍到,道行微薄,此后有劳元邛道友多加提点,容贫道略尽绵薄之力。”
魏天帝微微颔首道:“道友成就上尊大德,莅临‘陷空境’,当务之急,莫过于潜心修持,理顺气意。眼下大陵五道友逗留下界,虚顶殿无人坐镇,云霄子道友可愿入主此殿?”镇道之宝坐镇一殿,虽可解一时之急,终非长久之计,这也是袭承如来入
主虚人殿的先例,故魏天帝有此一问。
云霄子微一犹豫,道:“不知虚顶殿外,可有他殿无人坐镇?”
魏天帝举目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向元邛道人道:“元邛道友俗务缠身,来去匆匆,虚宙殿虽设常关,莫如请云霄子道友入驻其中,日后也能有所照应……”
此言正合心意,元邛道人长舒一口气,道:“天帝降恩,贫道谨遵旨意,感激不尽!”他话中有话,连云霄子都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