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远远避开,左近再无外人,湖水拍打乱石,涛声依旧,罗霰叹息道:“魏道友,‘长生寨’已不复存在,老夫走投无路,这才避入下界,道友又因何到此?”
魏十七迎上他的眸光,道:“罗道友何必闪烁其词,打开天窗说亮话,‘大裂谷’何处不可容身,为何偏是‘吕川’下界?弋族究竟在寻找何物?”
罗霰听到“弋族”二字,恍然大悟,弋族族长须延之死在他手上,保不定百般求饶,泄露了消息,“合吕川”本是辟风族的猎场,魏十七将下界重宝视作囊中之物,引而不发,却被他这外人贸然闯入,又怎生按捺得住!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觉得有些为难,权衡利弊,久久不曾开口。“不瞒道友,听闻‘吕川’下界在开天辟地之时,孕育一宗重宝,撬动天地气运,却始终不曾入世,至今也无人见其真貌,此界飞升剑修或知端倪……”这些话在嘴边兜转,终是咽回喉咙,烂在了肚子里,一路走到今日今时,他错失了许多机缘,这一回不能再退让了。
魏十七道:“罗道友若为难,不说也罢,你我各觅机缘,各凭手段,船到桥头自然直,山水终有相逢时。”
罗霰目视他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展颜一笑,道:“好,承魏道友吉言,山水终有相逢时,到那时各凭手段,见个真章!”
魏十七颔首道:“如此甚好,罗道友无须介怀,今日行色匆匆,就此作别,日后有缘再相见,如能杯酒言欢,也不枉结识一场。”
罗霰拱手作别,当断则断,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与魏十七分道扬镳。不同于当年在“十八盘”猎场分道扬镳,那时他们只是踏上不同的岔路,这一回却站到了对立面,利害冲突无可回避,虽然没有当场撕破脸,彼此心中都明白,从此形同仇雠。
阴鬼鹤见状反倒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罗妖皇首鼠两端,游移不定,如今虽然多了一个大敌,却也不是毫无机会,如能抢先一步夺得重宝,抽身远遁,天地如此之大,大海里捞针,哪里就找得到。他低头看了天狐老祖一眼,心情有些沉重,那魏十七手段强横绝伦,委实无人可挡,罗妖皇如此隐忍,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老狐狸是前车之鉴,万不可与之对敌……
正寻思间,忽觉天狐老祖体内气机一动,如新笋萌动,破茧成蝶,透出勃勃生机。阴鬼鹤心中一动,低头望去,却见天狐老祖缓缓睁开双眼,老皮层层剥落,露出白里透红的新肉,竟然返老还童,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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