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眨眼便过。
洪荒天地的主要区域,炼气之士、修行之灵,尽被天庭对外的告示所引动。
六圣刚归天地,其威隆盛,那些自六圣道场飘出的祥云尚未完全散尽,就闹出了这般大事。
尤其是在此前一个月的宣传造势,让修行之灵六成以上都知晓了这一档子事。
第六圣人准提道人意图报复天庭,谋算天庭公主之姻缘,擅自更改姻缘红线,蓄意将天庭公主的红线牵到一名农夫身上;
这般小动作却被天帝当场捉住。
天帝呵斥,准提却丝毫不以为意,将他肆无忌惮、无所畏惧的那一面展露于世人之前(剪辑版)。
李平安驾着的白云已抵南天门,沿途巡逻的天兵天将皆在行礼。
“你当西方教没有试着辩解过吗?他们派出弟子在各处宣扬此事虚假,但几乎没人听信,还与不少人族修士起了冲突。
三者同时打起精神,牛犇犇双手将玉符接过,随之传阅给银奎与彩鳞。
“西方教固然很可恶,从上古至今没少祸害咱们,我是恨他们恨到牙根痒的。
又有几个传令兵自他们身路过,赶去前方。
十万天兵早已在西天门汇聚多日;
一旁侍女低头问:“娘娘,陛下对您越发无礼了。”
天庭也可谓是精锐尽出,天庭总共六百余金甲将领,此地汇聚了二百三十多人,皆是人族上古征战至今的精锐战力。
李平安定下的十日期限,已逐渐开始进入以时辰为单位的倒计时。
【天怒卫灵山北侧待命,若稍后发现凶魔,即刻缉拿。若遇圣人斗法,不可向前。】
“师伯祖在注视着,”李平安笑道,“那位超脱者老师教了我一个道理,我觉得还挺适用的。”
“伱说的也对……先等九尾天狐生下来吧,不行我再给他们送点宝物,帮他们族长血脉尽快觉醒……”
牛犇犇正嘀咕着,一旁有天怒卫匆匆赶来,低头拱手行礼,将一枚玉符双手捧上。
“是,”东王含笑应了声,“陛下,能问您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李平安的手掌隔着轻柔薄纱,感受着瑶池肌肤的柔滑,轻声道:
“这次他谋算的是我的义妹,践踏的是我天庭尊严,若我们软弱退步、不了了之,那他接下来必会变本加厉。
“那自然是有好事者多嘴传播。”
彩鳞和银奎顿时像是看个傻子一样注视牛犇犇。
“按他们的反应来看,应当也是想趁机展露圣人之威,以警世人。”
西天门处。
天庭内,瑶池中。
银奎传声嘟囔:“死板。”
且说李平安抵了凌霄殿,等候多时的东王立刻向前迎接。
“不提了,今日无论如何,定要找那准提出一口恶气!”
“你先歇息,”李平安有些轻薄地捏了捏瑶池的耳垂,“我去会会准提。”
李平安正色道:
元始天尊自殿内安坐,静等天帝上门。
“嗯?”
瑶池柔声道:“你就不怕他们打碎了洪荒?”
天怒卫的三位统领,狂山统领牛犇犇、天蟒统领彩鳞、银狮大王银奎,此刻就在这群金甲将领后方站着,互相搭着对方腰间别着的兵刃,传声嘀咕。
“不尽然。”
东王不由肃然起敬。
瑶池在旁负手打量着,为他挑选了一根玉簪,待仙子们退下,向前为他束发。
“越是怕什么,顾念越多,自身的破绽也就越多。”
啊……吧……啊?
“陛下,您总算是来了。”
李平安与东王的聊天并未用传声,此刻也清晰无误地传递到了六圣之耳。
瑶池嘴角微微一撇,随手点开了昆仑镜,开始注视李平安的身影,目中渐渐多了几分期待,红唇也变得更显晶莹。
“陛下还真想打。”
“不会真要打吧?”
银奎忍不住反驳:“众所周知,玉虚宫圣人为了应对道仙劫一直在刻意结好西方教,此次老君开口让陛下请这位圣人出面平事,这摆明了就是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奴婢知罪。”
到了第六日,灵山附近出现的人族炼气士超过了十数万之众,且大多都已是真仙之上。
“这个倒也是,”彩鳞看向灵山的方向,“我总感觉,陛下在逼六圣划分阵营,如此激化道仙劫的矛盾,道仙劫的最终得利者必然是天庭和天道。”
他站在李平安侧后方,拱手禀告:
“西方教反应不大,一直是开启大阵、关闭山门,大概也是因诸人仙也不敢离灵山太近的缘故。
东王今日换上了天庭官服,穿的是深紫宽袖袍,搭配他沉稳的面容气度,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异常可靠。
彩鳞反问:“那你觉得,此事为何会被众生所知呢?”
“据说圣人斗法,就跟开天辟地差不多,甚至可以重炼风火水土,这可比教主斗法恐怖多了。”
“一旦开始讹诈,沉没成本就会不断增大,而且最后大概率该暴雷的还是会暴雷。”
银奎却道:“此事还是先提前禀明陛下最稳妥。”
东王叹道:“那二教主欺人太甚!”
牛犇犇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本正经地道:“没其他的,就是感觉,当前这个局势还不是很明朗,需要更多准确的信源,我们不能主观臆测凭空捏造,要牢记天帝父的教诲,从实际出发,脚踏实地、真抓实干,而不是自己觉得如何就如何。”
不多时,西天门传出隆隆战鼓,滚滚乌云自西天门附近汇聚,十万天兵开始朝灵山缓慢推进。
大鹏鸟并未下令开拔,众将也只能耐心等候。
上次灵山附近出现这么多生灵,那还是在西洲大战,轩辕黄帝率人族部众围困西方教,灵山庇护着一众凶魔。
彩鳞却道:
“那段留影,可是天帝陛下本人录制的。”
那侍女俏脸惨白,低头跪下行了礼,被两名侍女带去了殿后院落。
牛犇犇的语调有些发虚:
银奎统领抿了抿嘴,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感慨。
“陛下耗费了数十日、动用了如此多人力物力布下的局,岂能只是骂准提几句?”
李平安叹道:“他们八成是这般想的,也想找个机会体现下一教双圣的优势,可惜,事情又要复杂一些了,你我去请师祖吧。”
彩鳞像是看傻子般瞧着这个银奎,嘴角勾勒出几分迷人的微笑:
“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一个是天方阁,一个是财部仙首大人,这摆明就是陛下为第六圣设下的一个局。
“问你这个了?”
李平安对东王眨了下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