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一名戴着半框眼镜的男人转过头来,他一只手揣在白大褂兜里,另一只手中端着杯冰咖啡,一只黑白翅膀头顶红羽的啄木鸟站在他肩头,正在贼头贼脑地觊觎咖啡杯上的吸管。
医生的目光扫过应帙和耿际舟,似乎有点惊讶:“你们找遂徊?”
“对。”应帙说。
“他现在关在禁闭室里,不方便见你们,先回去吧。”虞医生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只笔,在护士递来的一叠单子上签字。
不开处方的时候,医生们的字迹还是非常清晰的。
“他已经彻底陷入狂乱期了吗?”应帙上前一步问。
“差不多吧。”虞医生盖回笔帽。
见医生目前不是很忙,应帙继续问:“他的狂乱期很频繁吗?我看你们好像对他很熟。”
“确实是校医院的常客。”虞医生笑笑。
“强效止疼药也是你开给他的?”应帙面无表情地问,“他一次吃五粒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是在责怪我吗?”虞医生没有心虚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感兴趣地笑意更深,“你似乎对他有些了解,那你肯定也知道病人不遵循医嘱,我们医生也无能为力。”
“至于我给他开强效镇痛药,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他那样的情况,除了止疼药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应帙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
“向导,你想说这个是吗?”虞医生推了下镜框,“一个契合的高等级向导。”
“……对。”应帙之所以欲言又止,就是想到他一个学生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事情,对方一个能在塔就职的专业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
塔的校医院也不像有些普通人高校的校医室,都是赤脚医生只会开感冒药和挂地塞米松,这里的专业性丝毫不低于首都特种人中央医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精神阈狭窄,整个校医院都没有和他匹配的向导医生。”
“一个也没有?”
“……”虞医生停顿了一下,“之前曾经有一个在校医院实习的学生,倒是和他契合,那人还自告奋勇,私下为遂徊进行精神梳理。”
应帙想起了方才那名20班的哨兵低声提醒他的话:“然后被他打掉了半边肺叶?”
“什么肺叶?”虞医生摇摇头,“没那么严重,只是勾起了他的狂乱期,被打断一只手,再加上差点扭断脖子而已,只是差一点,没扭断,我们出动了四名安保,两针麻醉放倒了那头失去理智的怪物,然后把人救回来了。就是在那之后,那名学生就辞掉了实习工作,害我们校医院白白损失了一名s级的向导助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