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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喜欢东海岸没有明尼苏达那么大的雪(1 / 1)

1我不喜欢东海岸,没有明尼苏达那么大的雪

“小卢,这边就是我们的办公区了,你的工位在里面。”

港都艺术馆四楼,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领着一位男青年,在拥挤的格子间办公区穿梭。

所到之处,西装革履的员工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对女人点头示意,“董经理好。”

女人一身宝蓝连衣裙,得体的剪裁衬得她落落大方,干练十足。

青年二十岁出头,一头乱发不曾打理,穿着亮黄色t恤、宽松运动裤,胸前印着硕大的单词yawn——如果懂英语的话,看一眼就想打哈欠。与周围严肃的工作氛围格格不入。

“这小孩什么来头?经理亲自接待?”

在香港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办公室里的工位都挨在一起,中间只靠塑料板挡开,倒是给同事聊八卦提供了绝佳便利。

“你脸盲吗?看不出那小孩长得像谁?”

“再说,看不出长相,看姓还不知道吗?”

不怪同事们窃窃私语,这家位于中环繁华街区的艺术馆,连部门主管都只能在大厅的格子间办公,而这个来实习的年轻人,却由总经理亲自接待,走进角落里一个空闲的房间。

“小卢,以后你就在这办公吧。我的办公室在隔壁,有事可以去找我。一会我让他们带你熟悉下工作。”

房间不大,但对比外面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大厅,也算是闹中取静了。

“谢谢您。”青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小麦色皮肤的衬托下,牙齿很白。

“你呀,”董经理笑盈盈地看着青年,“长得和卢总年轻时一模一样。”

青年是传统的东方人长相,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明显。

明明是很有压迫感的外形,但他很阳光,也很爱笑,给人一种自由洒脱的感觉。

送走了董经理,青年耸了下肩。

“你长得真像你爸”这句话,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听,但他知道那些人没有言说的后半句是什么——

“可惜是个私生子。”

说来好笑,他的父亲——掌管庞大商业帝国的卢总,名正言顺的孩子有三个——两儿一女,却是他这个私生子和他长得最像。

虽然长到十几岁才有了名分,但卢文可的日子过得并不差。

他从小在美国生活。虽然少了亲情,但他天性热爱自由,倒也很享受这种无拘无束。

而且卢总在钱上也没亏待过这个老来得子。

卢文可喜欢艺术,卢总就送他去读美国最好的艺术院校。马上本科毕业,他需要积累工作经验申请研究生,卢总就安排他到自己手下的艺术馆实习。

卢文可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虽然已是特殊优待,但依旧小得可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透过窗子往外看,目之所及,全是楼,层层叠叠,竟然看不到半点天空。

不同楼宇之间的玻璃相互反光,像一个逼仄的迷宫,一束光射进来,都逃不出去。

牢笼一般。

卢文可本来已经想好了,他不要搞特权——虽然他这个长相,想隐姓埋名也做不到。可一看到那鸽笼式的办公区,他就觉得窒息。所以也就厚着脸皮坐进了这个单间。

他不喜欢这种拥挤的环境。刚踏入香港城区,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耶鲁宽敞的校园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坚持四个月,跟完这个项目,攒了实习经验,就可以回去了。

董经理给他安排的“师父”还没来,他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办公室的窗户上挂着百叶窗,叶片半开,透进来走廊里被割成长条块的人影,像被困在盒子里。

突然之间,外面人的脚步快了起来。一向优雅稳重的董经理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抱着一沓文件,像是去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卢文可有点好奇,他的手揣在运动裤的口袋里,正往外张望,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人身材微胖,看起来很和善。

“您就是卢三少吧。”

卢文可赶紧收回好奇的目光,他知道这是董经理给他安排的师父。

“叫我小卢就可以。”卢文可微笑着说,

“你好,我叫eric。”男人笑眯眯地打招呼,同时伸出了手。

卢文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一直生活在自由散漫的环境里,很少用到握手这么正式的礼仪。

“你好。”卢文可嘴里打着招呼,但他的视线又不自主地被外面吸引。

只见董经理一行人,簇拥着一人走进隔壁办公室。在百叶窗的遮挡下,他只隐约看到了背影,似乎是个瘦削的男人。

卢文可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eric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卢文可被抓到走神,有点尴尬,忙说,“不好意思。”

“没事,”eric随和地笑了笑,答疑道,“那是卢总的助理,来了解这次策展的进程。你们以后应该会经常共事。”

港都艺术馆承接了一项艺术展的策划活动,开幕日期是四个月后的圣诞节,卢文可这次回来实习,就是为了这个项目。

董经理的办公室,已经是这个艺术馆里最大的一间了,但塞进去七八个部门主管后,依旧显得非常拥挤。

虽然人多,但房间内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正低着头看手里的一沓材料,一言不发。

虽然九月份的香港还很炎热,但室内冷气开得足。男人一身深蓝色西装,打着同色系领带。即使外行,也能从面料和剪裁上看出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虽然打扮得很商务成熟,但如果细看五官,会发现,他其实很年轻。

他的脸很瘦削,线条硬朗,唇很薄。宽大的细框眼镜盖住他小半张脸,镜片上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显得神秘,疏远。

董经理侧坐在旁,她绷直身子,有点忐忑地问,“叶助,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男人坐得也很直,但给人感觉很舒展。

看了一会,他合上书页,抬头看着董经理,面带微笑地说,“不错,你们辛苦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卢总临时提出的一个要求,他们加了好多天班。得知今天叶助理要来验收,昨晚更是熬了个通宵。

董经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为了这个方案,她眼尾纹熬出来好几条,涂再贵的眼霜都没挽救回来。

“不辛苦。只要卢总能满意就好。”董经理搓着手,犹豫地说,“不过这个预算……”

“您放心,”男人微笑着,“这个项目是下季度的重点,我会在卢总面前尽力争取的。”

“那就多谢叶助了。”

艺术展的策划方案通过了,总裁的小儿子又加入了这个项目,董经理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很有信心。

“对了,卢小公子今天已经来报道了,就在隔壁,您要去见一下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好。”

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时,卢文可正在看这个项目的资料。材料是中文的,他看得很吃力。

“小卢,忙着呢。”董经理敲门进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卢总的总裁助理,叶安之。”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卢文可一惊。他猛然起身,正对上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叶安之身穿剪裁得体的商务西装,头发用发蜡抓成三七分,看似随性,实则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

他脸上没有表情,微向上翘的眼睛隐在镜片后面,看起来有些冷。

但卢文可记得,当他笑的时候,那一双桃花眼,有多妩媚。

面对一身休闲打扮、一脸惊讶的卢文可,叶安之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他伸出手,礼貌地说,“你好,我是你父亲的助理,叶安之。”

他语气平和,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声音,撞在卢文可的耳膜上,撞出了他四年前的回忆——

秋天的纽约,金色的中央公园。

“今天……多谢你了,我……我叫叶安之,你呢?”

同样的声线,语气却是紧张不安,又小心翼翼,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卢文可呆呆地伸出手,握住了面前优雅又疏远的叶安之的手。

这双手,过了四年,还是那么小巧,柔软。

他想起了纽约遭遇百年不遇大雪的那夜——

“你大了,我一只手都握不住。”

“你再摸一会,更大。”

一段不合时宜的回忆涌入脑子,卢文可突然感觉脸上发烫。

看到卢文可古怪的表情,董经理以为他是在国外呆惯了,还不习惯国内的职场社交,忙打圆场道,“你们两位还没见过吗?”

卢文可张了张嘴——他想到了唐人街上的辅导班,想到了中央公园旁的小公寓,想到了布鲁克林大桥下的夕阳……

然后他就听到叶安之说——

“还没。我去向卢总汇报工作时,不凑巧,没遇到。”

董经理八面玲珑,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看卢文可依旧愣愣的,忙说,“小卢可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这个项目有他加入,我们更有信心做好了。”

叶安之依旧是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但卢文可觉得,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点复杂的情绪。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一直神游的卢文可终于开口了。

董经理脸上一阵尴尬,忍不住腹诽——这国外长大的公子哥,真是不会说话。知道你的大学厉害,但哪有一上来就这么问话的?

叶安之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只是本地一所普通的大学,在耶鲁面前,不值一提。”

笑容还僵在脸上的董经理在腹诽之余,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叶安之,你也有今天。

她也算跟着卢总打江山的老人,现在倒要给这个毛头小子汇报工作。虽然叶安之的工作能力很强,也不曾借卢总的名号狐假虎威,但还是让她隐隐不爽。

卢文可并没有注意到董经理复杂的思绪,他看着叶安之那双隐在镜片后的眼睛,说——

“我不喜欢美国东海岸,没有明尼苏达那么大的雪。”

终于,叶安之那双久经商场练就的冷静眼睛,闪烁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推了一下眼镜,似乎想靠镜片的反光,推走卢文可灼热的目光。

董经理终于控制住了表情,重新露出面对上级时的专属微笑,但心里开始打鼓——这个卢小公子,长得挺帅,怎么说话那么跳脱。以后一起工作,会不会不好相处。

正想着,就听到卢文可微笑着说,“初次见面,我叫卢文可。”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流拥挤。叶安之仰头靠在豪华的椅背上,闭着眼,听副驾上的秘书汇报明天的工作安排——

“明天上午九点商谈艺术展的事宜,下午两点与文体署有个会,四点……”

但他的脑子,却不自觉地被四年前的记忆充斥——

“今天……多谢你了,我……我叫叶安之,你呢?”

“nobiggie,我叫卢文可。”

nobiggie,是他到美国后,学会的第一句俚语。以前他只知道,回答“谢谢”要用you’rewele。

“那个也太正式了啦,咱俩不用。”卢文可的中文,既带着母亲的北方口音,又有中文培训班里的台普,听起来很混搭。

“叶助?”秘书的话打断了叶安之的回忆。

“嗯?”叶安之睁开眼睛。

“刚才卢总来信息,让您今晚去汇报工作。”

叶安之的嘴唇轻微地抿了一下,他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接着他又问,“明早的会是几点?”

“九点,在港都艺术馆。”

“推迟到十点吧。”叶安之摘下眼镜,捏了一下鼻梁,似乎很疲惫。

“好。”

2你们,见过了?

虽然港都艺术馆所在的中环十分拥挤,到处都是看不到顶的高楼、狭窄的街道、熙攘的人流,但车一路往南开,开进浅水湾,视野就开阔起来。

这一带都是高档别墅,错落有致地建在太平山上,俯瞰碧蓝色的维多利亚港。

其中视野最好的一栋,便是卢家的房子。

“小文回来啦。先生在书房呢。”

看着卢文可一身吊儿郎当的休闲打扮,王姨欲言又止。

卢文可倒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他冲王姨咧嘴一笑,“王姨,你今天发型真好看。”

一句话说得王姨喜笑颜开,连他的衣服也跟着顺眼了。

“这美国长大的孩子,就是嘴甜。”

卢文可五官长得像卢总。但他身上那股率性纯真的样子,王姨从没在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见过。

卢总虽然是黑道起家,但洗白上岸后,也学起老式文人家庭的样子,让孩子去书房请安,让佣人称他为先生。

书房在别墅顶层,厚重的大门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即使像卢文可这样自由散漫的性格,在这里,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门口摆着几个沙发,是给等待的人坐的。

卢文可此时就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腿不自主地抖着。他已按过门铃,但还没有收到回复。

他自小和母亲在纽约生活,母亲去世后,他就自己住,生活由保姆打理。只寒暑假回来小住。

即便如此,去书房拜见父亲,也是他最噩梦的童年记忆。

他印象里,父亲永远是威严的,寡言少语的,与他美国朋友其乐融融的家庭截然不同。

三分钟后,门铃里传出父亲严肃的声音,“进来。”

卢总的书房虽然占据了一整层楼的空间,但卢文可也只进过最外面的这间。

长条形的房间,摆的都是暗红色的木制家具,家具棱角分明,给人感觉非常冰冷。

卢总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身后的墙上,挂着卢文可看不懂的书法——宁静致远。

但他没想到,叶安之也在。

他坐在父亲右边的下手位。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沓资料,像是正在汇报工作。

卢文可有点惊讶——这么晚了,国内居然还在工作。

叶安之低着头,并没有看他。

书房里特有的肃杀气氛让他无暇他顾。他拘谨地站在书桌后面,在离父亲和叶安之五米开外的地方,学着哥哥姐姐的样子,鞠躬问好——“父亲。”

卢总年近花甲,虽然头发花白,但保养得当,身上还有明显的肌肉痕迹,目光有神,面容威严。即使在家,他仍穿着白衬衣、黑马甲。

看到儿子一身花里胡哨的运动服,卢总心中不悦,“你今天去艺术馆报到了?”

“是。”卢文可低着头答。

“你们,见过了?”

卢文可正要回答,才发现父亲这话,是冲一旁的叶安之说的。

因为离得远,又隔着宽大的书桌,卢文可只能看到叶安之的上半截身子。他穿的还是白天那套深蓝色西装加衬衣,但没打领带,也没带眼镜。

听到问话,叶安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是。”

接着又低下了头,唇抿着。

“上班不要穿成这样。小叶,你明天带他去买身正装。”

被父亲批评,卢文可有点不悦,但听到后半句,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叶安之。

叶安之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的头还是低着,脖子上的筋动了一下。

这一极其细微的动作,却仿佛跳在卢文可的神经上,让他瞬间走神。

他想起之前在床上,叶安之情欲大动时,也会如此。他会伸出舌头,轻轻地舔那根筋,感受叶安之不可自控的欲望,而叶安之则在他舌尖灵活的挑逗下,喘得更厉害,下面也更硬。

“说起来你们俩也差不多大,”卢总的话打断了卢文可不合时宜的思绪,“你看看小叶,多稳重,你看看你。”

卢文可没敢搭话,低着头,看着自己扎眼的黄色t恤。然后就听到叶安之的声音——

“艺术家……本就随性……”

他说得很慢,似乎在压抑着声音,但被批评后的卢文可不敢抬头。

因此他没有看到,父亲脸上一抹古怪的笑。

“行了,你回去吧。”

卢文可如释重负,赶紧低头鞠躬,快步退了出去。

听到书房关门的声音,叶安之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再也压抑不住,开始粗喘起来。

卢总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比上次坚持得久。”

叶安之放在桌下的拳紧紧攥着,他整个身子都在轻微抖动。没有别人在旁,他的眉蹙得更紧了,说出来的话,也更加支离破碎,带着祈求,“卢……卢总……”

但卢总的语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你最近的几个项目,办得挺漂亮。董事会的老人,都在夸你。”

听了这话,本已快陷入迷离的叶安之突然恢复理智,他一身冷汗,赶紧说:“是……卢总……您……指导得好……我……只是……传……传达……”

语句依旧是断续的,止不住地喘息。

卢总露出一抹轻微的笑。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神情痛苦的叶安之,说,“可以了。”

听完这话,叶安之如蒙大赦,他颤抖着起身,又立刻跪伏在卢总身侧。

他虽然上身穿着昂贵的西装衬衣,看起来得体又禁欲,但下身,却不着寸缕,裸脚穿着光亮的黑皮鞋。

他的性器高高立起,因为充血而呈暗红色。后庭处,垂着一根白色的毛状长条,像猫的尾巴。他一动,毛茸茸的尾巴划过他的大腿,酥麻的感觉让他不禁颤抖。透明的润滑油,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在他光洁白皙的腿上,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一直流到脚踝,滴在他一尘不染的皮鞋上。

他原本冰冷的脸,已深陷情欲的迷离,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妩媚又充满乞求,眼尾也染上一抹勾人的粉色。

卢总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光洁饱满的屁股。

“周末刘署长点名找你去,不要像上次一样……丢人。”

叶安之再也忍不住了,屁股随着卢总的动作开始扭动,同时呻吟道,“啊……是……”

叶安之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头抵在地板上,脸涨得通红。晶莹的口水,随着他的喘息,流到枣红色木地板上。

“卢总……求……求您……”

卢总终于把手滑到他的后庭处,用食指勾起那根毛尾巴,在手上绕了两圈。然后缓缓地,把它拎了出来。

拉动的动作给叶安之更大的刺激,他大声地呻吟着,喘息着,同时身子趴得更低,屁股翘得更高,像在下贱地迎合卢总的动作。

“噗”的一声,折磨了叶安之半小时的东西终于被拿了出来,是一个椭圆形的不锈钢跳蛋,一拉出来,马达的振动声便响彻这间安静的书房。

叶安之趴跪在卢总脚边,赤裸的小腿直接跪在地板上,昂贵的皮鞋被压出一道痕。跟着跳蛋一同被带出的润滑油滴在他的脚踝上,然后流到地上。

他低着头,双臂撑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汗沁透了他的衬衣。

“自己清理下。”

卢总找了个能俯视叶安之的位置坐了,看他忍着喘息,撑着地板慢慢起身,挪着已经跪红的膝盖,佝着身子,艰难地去拿办公桌上的纸巾。

纸巾就放在卢总手边,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安之。

叶安之侧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勃起的阴茎贴在桌面。在光洁的龟头碰到桌子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抖。

西装的防皱面料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变狼狈,依旧笔挺,但衣角随着他的动作上撩,露出光滑挺翘的屁股和半截纤细的腰。

纸巾离得远,他的手又小,很艰难才拿到。然后他慢慢挪回身子,重新蹲下,颤抖地擦拭地上的油迹和口水。

但随着他的动作,后庭中残余的润滑油继续流出,又弄脏了他身下的地板。

他一边退,一边擦,污浊却像永远都擦不完似的。

“当年你要是没回来,现在也该和文可一样,本科毕业了吧。”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卢总幽幽地说,“你当时想上哪个大学来着?”

叶安之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着流在腿上的润滑油,只是头埋得更低,“我怎比得上三少,没回来也考不上的。”

语气中带着自嘲的讨好。

卢总微微一笑,起身往里间走去,“擦干净后就进来吧,今晚还早呢。”

“是。”叶安之把污浊的纸巾攥在手里,团成一团。

3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叶安之生命里的苦,他用多少块方糖,都刮不掉。

卢文可一回到房间,就把门锁上了。

他没想到会再遇到叶安之。

这一天他思绪都很乱,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叶安之——他憋了四年了。可是看他现在那副冷漠疏远的表情,他又有点犹豫。

他已经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半个小时呆。屏幕上,是叶安之的号码——他从员工通讯录上找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英文的。

“明晚来我家看‘网飞’吗?”

典型的美式俚语,意思是“约吗”。

卢文可思绪烦躁,随手回了一个,“最近没空,我回国了。”

谁知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你啥时候回的?也不告诉我。我昨天刚在酒吧拒了一个帅大叔,为你守洁。你倒好,抛下我自己跑了。”ax连珠炮般的英文从听筒里发出。

“刚回来,三天。”

“你怎么了?不高兴?”ax听出来卢文可语气里的低落。

“我……”也许是久违的英语环境,也许是熟悉的炮友,卢文可找回一点过去生活的感觉,他的话也多了点,“我碰到我初恋了。”

“我去,不会是那个你怼了一晚都没怼进去的初恋吧?”

卢文可有点后悔接他电话了。当然,他更后悔的是,不该在某次喝多之后,和他抱头痛哭,互诉情伤。

电话里没有回音,ax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知道这位初恋在卢文可心里的重要地位,于是换了个正经点的语气,“你们的重逢还好吗?”

他和卢文可之间是开放性关系,这是第一次上床前就说好的,两人的关系仅限你情我愿的性爱,并不介入对方的生活。只是因为两人比较聊得来,所以在炮友之外,又有点像可以说说心里话的铁哥们。

“我……他现在是我爸的助理,假装不认识我。”

“那也正常嘛,我要是有个第一次都插不进去的男朋友,我也不想承认认识你。”

“……”

ax性格中最吸引卢文可的一点,是他和自己一样,都很散漫随性。可现在,这却是他最讨厌的一点。

“我错了我错了,不开玩笑了,”ax似乎感受到了话筒对面的杀气,“那你怎么想的,重新追他?”

“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变化也挺大的。但……我一直想问他,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卢文可叹了口气,“可看他现在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又觉得,旧事重提,倒显得我一直放不下似的。”

“你本来不就放不下吗?”

“……”

ax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卢文可没听进去,他的思绪,被拉回四年前,纽约唐人街上那间喧闹拥挤的教室。

那年他高中毕业,准备申请美国的大学。

与国内高考的一锤定音不同,在美国考大学,除了要考sat外,还要自己选学校,写申请材料,找名师写推荐信。而且可以同时申请多所大学。所以考试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那时他母亲已去世,他一个人在纽约过逍遥日子。但家里鞭长“尤”及,还是按照国内备战高考的逻辑,给千里之外的他报了一个华人开的sat考试辅导班。

他讨厌唐人街拥挤的环境,讨厌逼仄的教室,也讨厌罗嗦的老师。

但他没想到,他会在那里,遇到他的初恋——

叶安之给他的第一印象,像一只胆怯的小猫。

他探头探脑地钻进教室,小心翼翼地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角落——卢文可正趴在最后一排睡觉。

卢文可是被他自我介绍的声音吵起来的。他的声音很好听,但音量很小,说得磕磕绊绊的,带着明显的不自信。一听他那中式发音,卢文可就知道,他是刚从国内出来的。

卢文可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就看到面前一团模糊的白色——那是叶安之的衬衣。

他的背舒展,瘦削。他的脖子,白皙,光洁,流畅的线条向下延伸,隐入洁白的衣领。

卢文可当时就清醒了。

接下来的课里,卢文可一直有意无意地瞥那截脖颈。以至于他在地铁口再次遇见叶安之时,他首先认出的,是他的脖子,而不是他慌乱的脸。

“怎么了?”卢文可一向不爱管闲事,但看到一脸着急翻着书包的叶安之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当时的他不知道,他走向的,是一个再也逃不出的深渊。

叶安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身松垮打扮的卢文可。他认出了这是他辅导班的同学,因为他的t恤让人过目不忘——那是卢文可自己画的。纯白的t恤,被他涂上了各种颜色的线条和彩点,看似随性,但又很协调,很好看。

“我……我……”因为卢文可是用英语问的,叶安之也想用英语回答,但他心里焦急,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接着他就听到卢文可又用中文问了一遍,“你怎么啦?”

他的语调有点怪,前面是北方口音,结尾又有点台普。

但叶安之没时间想那么多,他用中文回复,“我要买地铁票,但好像没带钱包。”

“那你用我的吧。”卢文可从来不是个热心的人,但这次他却立刻去掏钱包。

“这……”叶安之本能地想拒绝,他一向不爱麻烦别人,但眼下窘迫,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接着他就看到,卢文可从肥大的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一个钱包、一部手机、一团耳机线,还有一条口香糖,仿佛那是机器猫的百宝箱。

卢文可从那一堆杂物里挑出钱包,叼在嘴里,然后又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塞回了口袋。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叶安之不禁轻笑了一下。

听到笑声,卢文可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叶安之不笑的时候表情很冷,有点生人勿近的疏离。但一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曲。他的眼珠不够黑白分明,看起来有些迷醉。

卢文可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后来他才知道,那叫桃花眼。

“今天……多谢你了,”接过蓝黄相间的地铁卡,叶安之感激地说,“我……我叫叶安之,你呢?”

“nobiggie,我叫卢文可。”卢文可假装洒脱地一挥手,但他其实没敢看叶安之,他的桃花眼,会摄魂。

原本定在九点的会,推迟到了十点——因为叶助还没来。卢文可起了个大早,却只能无聊地在办公室发呆。

外间的同事还在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完善开会要用的资料。他想去帮忙,却感觉插不进手——资料都是中文的,他光是读懂,就要费好大力气,更不要说去帮忙准备了。

在移民二代的华人朋友里,他的中文算顶尖的——听和说没问题,还认识大多数的常见字。但到了中文办公上,他还是觉得力不从心。

两个同事正站在打印机旁,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做最后的校对——

“再仔细检查一下,别被叶助发现错误,他那眼神会杀人。”

“就是,每次给他汇报工作,我都一身冷汗。”

这时,他们身后的门开了,探出卢文可蓬乱的脑袋,和扎眼的红色t恤。

“你们说的叶助,这么凶吗?”卢文可咧嘴一笑。

“啊……”被总裁的儿子听到自己吐槽上司,同事很紧张,“叶……叶助,他……他对工作很认真……他也……很严于律己……”

另一个同事赶紧附和,“他……他工作能力很强,总能发现我们工作上的问题……”

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卢文可本想多问两句的心,也冷掉了,微笑着说了句“谢谢”就又缩进办公室。他其实很想有个轻松自在的工作环境,但他知道,自己顶着总裁之子的名号,永远都没法和同事打成一片。

但是叶安之,变化真的这么大吗?

会议室的桌子是回型的,叶安之和董经理坐在主位,其他人分坐两旁,卢文可很明白自己的实习生身份,坐在后排凳子上旁听。

卢文可的师父eric正在汇报艺术展的筹备计划,“我们这次的主题是‘白色恋歌’,正好契合圣诞节氛围……”

他思路清晰,讲述条理,虽然因为紧张,尾音稍微有点颤。

但卢文可的全部注意力,却都放在叶安之身上。

他换了一身衣服,但依旧是西装领带,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

他或低头看资料,或在纸上涂涂写写,或抬头看着汇报人。他面色严肃,宽大眼镜后面的眼神很冷,看得eric一阵结巴。

“小卢,你有什么要补充吗?”董经理看到卢文可一直往他们这边看,便热情地询问。

“我……”卢文可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有点结巴。但好在他提前做了功课——

“额……我在想,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展览延伸到室外,可以加上人工雪景,更能营造白色恋歌的主题。”

“这……是个好创意,还可以引入更多商业活动,增加营收。不过——”董经理看向叶安之,“征用外面的公共区域,需要政府批准,手续这方面……”

叶安之一边低头记笔记,一边道,“可以考虑,明天写个书面方案给我吧。”

“……哦。”卢文可有点心虚地说——他哪知道方案该怎么写啊。

叶安之并没有看卢文可,而是微微一抬手,示意eric继续讲。

卢文可感觉怪怪的。以前都是他做主导者,叶安之总是乖巧地听他指挥。现在倒反过来了。

eric继续展示ppt。

卢文可不敢再盯着叶安之看,但又忍不住去瞥他的桌面。

他手边有个小巧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杯壁有一点浅浅的咖啡渍,映出他下唇的形状,有些暧昧。

卢文可认出,那是意式特浓。

但他记得,叶安之最怕苦。

“你在煮咖啡吗?好香啊。”穿着宽大t恤的叶安之凑到厨房岛台前,他光着腿踩在柔软的米色地毯上。卢文可的t恤套在他身上,像一个大睡袍。

外面是纷扬大雪,但位于纽约中央公园旁的高档公寓,暖气开得很足。

“an,来一口吗?”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卢文可递过去一只咖啡杯。

他一脸暧昧地看着叶安之,同时把一块方糖放进自己嘴里。

厚实的白瓷杯子是温热的,深色的咖啡散发出豆子烘焙后特有的香醇。

叶安之两只手捧着,喝了一口——

“呕……这么苦?!”

叶安之皱着眉咧着嘴,刚想去水龙头处漱口,就被卢文可一把抱住,亲了上去。

刚吃过糖的卢文可嘴巴里是甜的。他的舌头灵活地搅动叶安之的口腔,似乎想用自己口中的甜,刮掉叶安之的苦。

但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叶安之生命里的苦,他用多少块方糖,都刮不掉。

叶安之被他撩得呼吸急促。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然后他就感到卢文可身下传来的炙热。

“你又硬了。”叶安之喘息着说。

“你也是。”卢文可笑着,伸手探了下去。

两人一起跌进宽大的沙发……

没有什么能熄灭十八岁少年的爱欲。

除非,是冷漠的重逢。

4意式特浓,会不会太苦

“意式特浓,会不会太苦?”

开往西装店的路上,一直沉默的卢家小少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句话。

司机听得一头雾水——早就听说搞艺术的人都不大正常,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坐在副驾上的叶安之没有立刻回答。他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半晌才说,“习惯了。”

卢文可坐在司机正后方,余光正好看到斜前方叶安之的一截脖颈。

依旧白皙。

他记得那光滑的触感。叶安之脖子上的皮肤很薄,情动时,雪白的脖子上会泛起浅浅的红晕。在此时种一颗吻痕,好几天都不会消。

结果就是,叶安之出门时不得不贴一块创可贴,假装受伤。

“叶助理喜欢香港吗?会不会觉得太拥挤。”

卢文可很想继续叫他an,但他现在,只能叫他叶助理。

叶安之继续盯着前方的街景。虽然正值中午,并不堵车,但街头依旧熙熙攘攘,车流不断。

然后他说,“习惯了。”

同一句。

“香港这四年,下过雪吗?”

司机越来越觉得卢小少爷是个怪人了,思维跳脱,前言不搭后语。

“没有。”叶安之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在座椅的遮挡下,卢文可看不到叶安之的脸。只能听到他毫无波澜的语气。

卢文可盯着叶安之的后脑勺,平静地说,“我后来去了明尼苏达,那里的确天宽地阔,白雪皑皑。”

“……”

车内一片安静,衬得空调声更大了。

“赵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叶安之突然换上工作时的干练语气,“我下午还有会。”

“啊……好。”正在试图追上卢小少爷跳跃思路的司机突然被叫到,吓了一激灵,甚至都没注意到叶安之尾音里的颤抖。

十分钟后,车停到奢侈品店的停车位。

送走卢小少爷和叶助理,司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的气氛实在太怪了。前面卢小少爷没头没尾的话,和后面的绝对沉默,都让他莫名毛骨悚然,仿佛在他看不到的暗处,已经过了几百回合的刀光剑影。

如果说叶安之是因为消费金额高成了这里的,那卢文可则是凭他这张卢总翻版的脸,让导购员把他免费升级成中p。

“这位就是卢家小少爷吧。久仰大名。”导购员热情地迎接。

“请给卢小少爷置办几套正装。从头到脚,秋装冬装,都要。”叶安之依旧是礼貌又疏远的声音。

导购员领着卢文可往里走,叶安之则在门口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斜倚在沙发背上。

这个姿势能让他舒服些。

昨天在卢总书房折腾到很晚,回家已是凌晨,清洗完毕已快天亮。还好提前把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但今天依旧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后庭处更是酸涩难受。

早就知道卢文可要回来实习,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差点溃败。

四年的时间,没给卢文可留下太多痕迹,虽然他脸上的棱角更清晰了,看起来成熟了。但性格上,依旧是阳光洒脱,自由不羁,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就像初见他那天。

而自己,却已回不去从前。

“你喜欢纽约吗?”

两个少年从唐人街的辅导班出来,他们背着书包,踩着地上的树叶,一路向北,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纽约市中心的楼都是灰蒙蒙的,但落叶是金色的。

叶安之住得远,回家要先坐公交,再转地铁。但他为了省钱,会选择直接步行去地铁站——卢文可后来想,要不是因为地铁要穿河底隧道,叶安之八成会直接走回家。

卢文可有车,也有驾照,但他还是选择陪叶安之走路——以帮助新同学认路的名义,虽然叶安之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这条路要走近一个小时,但一向出门就上车的卢小少爷却突然爱上了走路。

“不喜欢。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叶安之说。

卢文可知道,他又在想因为看到价格牌而没舍得进去的理发店。

“早就和你说了,就算你数学好,买东西时也不要再算汇率了。”卢文可冲他吐了吐舌头,“而且,你现在的发型挺好看的。”

叶安之被他说得脸有点红,看着小少爷一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样子,他知道,卢文可没法理解他这种全家省钱送他来读书的生活。于是他说——

“那也不喜欢。到处都是人和高楼,好挤。”

卢文可点点头,“我同意,我在这待了十八年,吵死了。那你想去哪里读大学啊?”

“我爸想让我读金融,说毕业后赚得多。可能看看哪个学校金融专业好吧。”

卢文可其实不知道金融专业是干什么的,但还是附和道,“你数学那么好,确实适合。那你自己喜欢吗?”

“我……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卢文可有点疑惑。

叶安之总是那么乖巧,随和。无论卢文可说什么——比如中午去哪里吃、放学回家走哪条路——他都会笑着说好,似乎他从来没有不喜欢的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城市呢?”卢文可不甘心地问。

叶安之想了一下,说,“我……我想去能下雪的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

“纽约倒是会下雪,过几个月你会看到。但太拥挤了。”

他们路过一个公寓,院墙里的苹果树长得很茂盛,枝桠都探了出来,青涩的果子挂满枝头,沉甸甸的。卢文可个子高,手臂也长,一伸手,就摘下两颗。

他顺手递给叶安之一颗,“要不我们去明尼苏达吧,听说那里没有什么人,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

听到卢文可口中的“我们”,叶安之的心跳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卢文可就是这种性格,率真随性,说话毫无东方人的含蓄讲究,但他还是羞红了脸,“好啊。”

卢文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正低着头,用t恤下摆擦苹果上面的灰,“那我们一起,到时候我去读艺术,你读金融,或者别的你喜欢的专业。”

叶安之低着头,看着那颗青苹果,耳垂有点发烫。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卢文可说的未来。

“呸呸呸,太酸了。”

卢文可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被酸得呲牙咧嘴。

看着卢文可狼狈又可爱的样子,叶安之笑了,“青苹果怎么会好吃呢。”

十八岁的叶安之就已经知道,青苹果不会好吃,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咬了下去。

“您穿这件真是太适合了。”

看着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卢文可,导购员激动地夸赞道。

卢文可肩宽腿长,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常年健身的他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简直是模特走秀。”

听到导购员的吹捧,叶安之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身正装打扮的卢文可。

他穿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衬衣,版型修身挺阔。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开着,露出一小块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有一种禁欲的性感。

叶安之愣了一下,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卢文可。印象中的他永远是一身松松垮垮的帽衫或t恤,衣角上还经常沾着画画的颜料。

“领带可以来这边选一下。”导购员的话,打断了叶安之的神思,他立刻转过视线,走了过去。

花色各异的领带整齐地码放在柜台上,看得人眼花。导购员在一旁贴心地询问,“您是什么场合带呢?日常商务还是正式场合?”

叶安之刚想说“都要”,就看到卢文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带,“这种的。”

训练有素的导购员很快拿出一条,与叶安之的颜色类似,但是花纹略有不同。

“您看这条可以吗?很百搭。”

导购员举着领带,正在考虑要不要帮客人试一下,就看到卢文可伸出手,拿起领带,然后递到叶安之面前。

接待过很多贵宾的导购员明白,很多客人并不想被外人触碰,系领带这种事都会交给助理来做。于是她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卢文可递过来的领带,叶安之没说话。他熟练地接过来,把领带展开,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卢文可,“先把西装脱下来吧。”

卢文可听话地解开扣子,脱下西装。叶安之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看到他随着动作而起伏的胸肌轮廓。他记得那手感,饱满,坚实……

想到这里,叶安之感到自己脖子的筋不可自控地跳了一下。

卢文可把西装搭在一旁,有点茫然地看着叶安之。他没有穿过正装,现在只觉得浑身拘谨。

见他毫无动作,叶安之走上前,轻轻翻起他的衣领,然后把领带搭在他的脖子上,调整好长度,手指熟练地在他面前打结。

虽然叶安之刻意控制,但手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卢文可胸前的衬衣,感受到他衬衣下紧实的肌肉。他不受控般想起以前——他曾趴在他的胸肌上睡觉,口水流满了他半个胸膛。

卢文可比叶安之高,也更魁梧。他低下头,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叶安之,那么娇小,那么瘦削。他很想一把把叶安之搂在怀里,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

但他控制住了。

“可以了。”打完领带,叶安之快速退后,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很平静。

卢文可重新穿上西装,然后转头去看身旁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他们两人的样子。他面对着镜子,而叶安之背对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们都身穿帅气得体的正装,都是深色系。他恍惚觉得,他们像在筹备婚礼,他和叶安之,是在挑选礼服的新人。

正愣神时,耳朵里传来导购员的声音。

“您看,这一条可以吗?”

卢文可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十分古怪。而一旁的导购员,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尴尬地低下头,像是没话找话地问,“这个……多少钱?”

“3500港元。”

“哦……”卢小少爷买东西从不看价牌,因此对价格毫无概念。他还沉浸在尴尬中,下意识地说,“那……换成美元是……”

看到卢文可开始掏手机查汇率,也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数学本能,叶安之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大概450刀。汇率是013。”

卢文可原本尴尬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还是没变,对数字格外敏感,算数特别快。

导购员笑了,“卢小少爷是因为刚回国吗,买东西还要算汇率。”

“不是我的习惯,是一位朋友以前的习惯。”话是对导购员说的,但卢文可的眼睛,却在看叶安之。

叶安之仿佛没有听到,他从包里掏出支票本,低着头签下一张空白支票,然后递给卢文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会,得先走一步。您买好东西后直接填上金额就可以了。”

不等卢文可回应,叶安之转向导购员,“结束后,麻烦送卢小少爷回去。”

接送客户是奢侈品店常见的服务,导购员满口答应。

然后叶安之冲卢文可一欠身,平静地说,“以前的习惯,还是留在以前吧。失陪了。”

5脱吧

卢文可刚一回房间,ax的电话就来了——虽然隔着半个地球,却把他的作息摸得很清。

“怎么样啊,你和初恋有进展吗?”

卢文可突然觉得,ax不像他的炮友,倒像是他和叶安之的cp粉头子。

“没有,早结束了。”

整整一下午,卢文可脑子里都在循环叶安之那句“以前的习惯,还是留在以前吧。”

他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在和叶安之在一起的四个月里,也学会了些言外之意。

ax听出了他语气的沮丧,也收起了八卦之心,安慰道,“也正常。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你都交过多少炮友了,他可能也有了新生活。”

卢文可心里难过,但也不得不承认,ax说得对。

过了这么久,叶安之变化那么大,有了新的择偶品味,也很正常。

何况当年他不辞而别,本来也已经说明态度了。自己又何必非要问出原因。

车停下时,卢文可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颠散架了。

正值周末,卢太太组织了一场家族聚会,邀请了文体圈子里的高官及其家属。

地点选在卢总名下的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位于郊区的山里,路不太好走,但是风景极好。

卢文可没想到,喧闹的香港还有这么宁静的地方。

但他依旧不喜欢。

虽然名义上是周末联欢,但其实是卢总拿来维系政府交情的。因此卢文可不得不跟在父亲身后,对着各种他不认识的人喊叔叔阿姨,一遍遍听他们说“你长得真像你爸”。

“小文,快过来。”

刚逃离了一堆人,卢文可又被拉进了另一堆。

这次叫他的是卢太太——卢总的第三任妻子,他一直喊林姨。

“这是你刘阿姨。”林姨热情地介绍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士。

卢文可知道,她是文体署刘署长的太太,这次他们组织艺术展,没少和文体署打交道。

卢文可摆上一副微笑,乖巧地说,“刘阿姨好。”

“都长这么大了啊,和你爸爸长得真像。不过啊,比你爸爸还帅。”

“小文啊,你刘阿姨的女儿也在美国读书,在费城,离你不远吧。”林姨说。

“都在东海岸,开车三个小时。”卢文可似乎猜到了下面她们要说什么。

“那太好了,她过几天也回国了,有空你们也认识认识。”

果不其然,卢文可心想,亚洲家长就是爱说媒。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听到声音,卢文可一转头就看到了父亲,他后面还跟着叶安之。

叶安之一改平时的西装打扮,这次穿了一件长风衣,低着头,倒显得他有点消瘦。

看到叶安之,卢文可愣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人家早就放下了,自己也不该那么傻,于是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我们正在说,刘署长家的千金也在美国,年龄相仿,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呢。”林姨笑着说。

“那好啊,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有空见一面吧。”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也许是因为想攀刘署长的关系,这次卢总难得和颜悦色地和卢文可说话。

刘太太似乎对卢文可很满意,微笑着说,“小文啊,听说你在耶鲁读艺术?真是不错。我女儿在宾大,读金融。”

刘太太话里透着自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金融专业,是全美拔尖的。

卢文可不曾对家人吐露过自己的私生活或者性取向,毕竟,天高皇帝远。

但一想到这几天自己对叶安之“热脸贴冷屁股”,他就很想扳回来一局。所以他打断了刘太太的话,“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刘太太的笑容一滞。林姨忙打圆场,“只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而已。年轻人嘛,多交点朋友,出门在外还有个帮衬。”

叶安之依旧低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的冷漠再次刺痛了卢文可,于是他无视卢总的眼神警告,继续说,“我这人做事天马行空,可能和读金融的人,聊不来。”

说完,他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欠了下身,“失陪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卢总面色铁青。

他有四个孩子,前三个都从小培养他们学习企业管理,现在都在他集团里独当一面。

而卢文可的母亲怀孕时,卢总正打算洗白上岸。可金盆洗手不容易,很多仇家都盯着。为了安全,卢总就将她送去美国待产。而等到形势稳定了,卢总又遇到了新欢。卢文可母子,就被一直留在了美国。

所以对这个小儿子,卢总一直觉得有所亏欠,特别是卢文可的母亲意外去世后。

因此卢文可想做什么,卢总从没干涉过。

他想留在美国,可以;他想读艺术,可以;他想回来实习,可以;他整天一副散漫的样子,也可以。

可没想到,把他惯成了这个样子。

但没等他愤怒太久,秘书过来,小声说,刘署长来了。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叶安之轻轻地抿了一下唇。

打发走秘书,卢总转头对叶安之说,“你,十分钟后上去。别搞砸。”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叶安之点点头。

好不容易安抚好刘太太,林姨一转身,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叶安之。

他抱着一沓材料,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

好在他走得不快,察觉到时,立刻停下脚步,并没有撞到林姨。

替卢文可收拾烂摊子的林姨很烦躁,看到叶安之,也忍不住刻薄了起来。

“这不是小叶嘛。”

叶安之来不及躲,只好欠了欠身,微低着头,语气平静地说,“卢太太。”

林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身黑风衣,扣子系得严谨。从脖子一直盖到大腿,同色西裤和皮鞋,衬得他皮肤很白。但眉眼间,却有一抹红。

林姨不可察觉地轻笑了一下,她把刚从餐柜拿的蛋糕递上去,故作热情地说,“吃块蛋糕吧。”

叶安之并没有接,依旧是有点冷的声音,“不了,谢谢。”

林姨不再掩饰,玩味地说,“是我忘了,你这时不吃东西。”

叶安之没有说话,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林姨转身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出大厅,走向旁边的客房楼,钻进一个角门。

她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客房楼高五层,但只有下面四层对外开放。

叶安之走进角门里一部隐秘的电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刷了一下,然后按下了面板上的数字5。

十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叶安之走出去,踏上了装饰奢华的走廊。

这里看起来与其他四层并无不同。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层,没有摄像头。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静得出奇。

有好几次叶安之都觉得,就算他真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他走得很慢,不知是因为心理的排斥,还是因为下身的不适。

但走得再慢,走廊也有尽头。

刘署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体有些发福,头顶有点秃。但他的精力很旺盛。在这个文娱业发达的城市,掌管文体事务大权的他,深刻体会了那句“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这一点体现在各方面——即使是企业孝敬的风月事,他也要先到房间,检查一圈。

听到敲门声,刘署长整了下衣服,坐回办公桌后,“进。”

“刘署长好。”叶安之已经在进门前换上了礼貌的微笑。他恭敬地弯腰鞠躬,胸前还抱着一沓文件。

“小叶,来。”刘署长不动声色地说。

叶安之迈步上前,绕到桌子后面,站在刘署长旁边,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开始汇报工作。

“刘署长,这是我们艺术馆下季度要办的展览,主题是‘白色恋歌’……”

叶安之正在汇报,而刘署长的手,却隔着风衣,摸上了他的屁股。

叶安之声音一顿,随后继续用平稳的语气说,“……开幕时间定在圣诞节前夜。既……既符合冬季的主题……也……也契合……节日情侣消费的……高峰……”

陪过几次后,叶安之知道,刘署长喜欢这种故作正经的办公室py。于是他控制着自己的节奏,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喘息和难以自持。

“我们……我们……暂定活动地点在港都艺术馆……但如果……可以配合艺术馆外的城市公园……加上灯光展和……和人造雪景……能取得更好的效果……署长……啊……不……不要……”

叶安之喘息着,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拱着腰,微弯着身子。刘署长的手已经探进他的裤子,放在他的大腿根处,轻轻蹭着。叶安之虽然瘦,但臀腿很丰满,他大腿内侧紧致的肌肉挤着刘署长粗糙的手指,刘署长感觉手指微微发麻。

“所以,你们还想要城市公园的使用权,对吗?”刘署长手上的动作如此色情,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是沉稳冰冷的。

“如果……可以的话……”叶安之把手撑在桌子上,扭动着身子,屁股卖力地拱蹭着署长的手。

“你们卢总的算盘打得倒精,数那块人流量大。”

“全……全靠署长成全……啊……”

话虽是谄媚的阿谀,但也没说错。文化类项目的审批,本就非常主观。批给谁,不批给谁,全在署长一念之间。

刘署长的手顺着股瓣往里探,却摸到了光滑的金属质感。

刘署长微微一笑,收回手。

“脱吧。”

6今天的荒谬感,是代价

叶安之后退两步,喘息着,伸手去解风衣扣子。他的脸已经红了,眼神开始迷离。

他风衣系得严谨,从脖子盖到大腿。但解开了扣子,就露出了他赤裸的胸膛。

因为刚才的挑逗,他的乳头已经立起,充血成了粉红色,映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娇艳。

皮带扣解开,丝般垂坠的裤子滑落,没有穿内裤,昂扬的性器暴露在刘署长的面前。

“趴下。”刘署长的语气,依旧那么正经。

叶安之快速脱掉裤子,爬上刘署长面前的办公桌,跪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双臂贴在桌上,伏下身子,撅起屁股,后庭处,露出一截小巧的银色肛塞。

刘署长满意地说,“有心了。”

叶安之破碎地喘息着,“谢……谢署长……啊!”

刘署长把手放在肛塞附近划圈,他粗糙的手指划在叶安之娇嫩的褶皱边缘,刺激得他身体一阵战栗。

刘署长吃过不少文娱公司的孝敬。叶安之不是长得最好看的,也不是活儿最好的,但却是最对他胃口的——他不够谄媚,但足够能忍,带着一股韧劲,很有征服的快感。

刘署长捏着肛塞的末端,慢慢地转圈。本以逐渐习惯肛塞的叶安之又感受到刚戴上时的刺激,他身体不自主地扭动,口中止不住地呻吟,“啊……不……不要……”。

话没说完,刘署长就拔出了肛塞。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叶安之忍不住大叫一声——

“啊!”

折磨了他一个小时的东西终于没有了,他力竭般趴在桌上,贪恋地享受这片刻的休息。

被撑开的穴口并没有马上恢复,依旧半张着口,露出里面鲜红的媚肉,晶莹剔透的润滑油不断滴出。

“收拾得还算干净。”看着光洁的肛塞,刘署长满意地说。

刘署长是个要求很高的人,因此叶安之一天没吃东西,只靠咖啡维持。

“上次华文传媒的那个小明星坚持了二十五分钟。你要比他时间长,我就批给你们,怎么样?”

说着,刘署长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叶安之面前。

“好……”叶安之喘息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椭圆形跳蛋,末尾有一根绳子,连着开关。比卢总给他塞过的小一点。

他打开尾端的开关,跳蛋立刻发出嗡嗡的声响,震得叶安之手指发麻。他从自己股缝和大腿处抹了点流出来的润滑油,涂在跳蛋上,然后撅起屁股,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着跳蛋,往自己穴里塞。

刘署长转到他身后,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

叶安之趴伏在办公桌上,剧烈震动的跳蛋刚一触碰他的屁股,他就被震得不停喘息。虽然已经提前用肛塞扩张过,但比肛塞大一圈的跳蛋,还是让他塞得很艰难。他原本冷静的脸上已经泛起一片红晕,眼镜不知何时滑落在桌上,迷离的桃花眼也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口中呻吟着,“啊……啊……”

他浑身赤裸,却穿着一尘不染的黑亮皮鞋和提到小腿的黑袜——商务男士为了防止坐下后露出脚踝的尴尬,通常会选择中筒袜子。而此时,防走光的袜子,却给他加上一种欲盖弥彰的色情。

这是刘署长喜欢叶安之的另一个原因。

不同于其他人专门卖脸蛋和屁股,叶安之在职场上的工作能力也很强。明明上一秒还被操得痛哭呻吟,下一秒就能用破碎的喘息,回答关于工作项目的问题。

终于塞了进去,马达声骤然变小,但叶安之,却开始不停战栗。他握紧拳,拧着眉头,痛苦地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努力去适应跳蛋的存在。因为他知道,刘署长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果然,刘署长拍了拍他的侧腰,“你这纹身,还挺别致。”

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叶安之了然,他艰难地起身,拖着自己跪麻的膝盖和腿,从桌子上爬下来。因为跳蛋震得厉害,他动作很慢。

“快点。”刘署长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叶安之只好强迫自己加快动作,最后几乎是踉跄着,跌下了桌子。

膝盖钻心得疼。

他忍着疼痛,探身爬到刘署长脚下,跪在他两腿之间,拉开他的裤链。

对于刘署长这个年纪的人,性事于他,与其说是生理上的发泄,不如说是心理上的满足。马达全开的跳蛋在男妓肛门里塞二十五分钟,和塞半个小时,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威权测试罢了。

刘署长若无其事地拿起桌子上的材料开始看。最上面一页,已经被叶安之穴里流出的润滑油弄脏,标题里“白色恋歌”四个字,滴上一个油点,像一个牢笼。

叶安之拉下刘署长的内裤边缘,低下头,将那微微有点硬度的阳具,含在嘴里。

“嗯……”刘署长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是吧?”卢总铁青着脸,盯着卢文可。

外面还是其乐融融的周末聚会,但俱乐部的这间办公室里,却是父子间的剑拔弩张。

卢文可低着头,一脸不服气。

林姨从中劝和,“小文,我和你父亲是好意,只是想让你认识一下刘署长的女儿,多交个朋友嘛,不是要逼你相亲。”

“就算逼他相亲又怎样?我这个当父亲的,还管不了他了?”卢总的怒火并没有消。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选择。”卢文可也忍不住了。

“凭我是你爹!不要以为你在国外待几年,就敢跟你老子叫板了。”

“消消气,消消气,”林姨先扶着卢总坐下,又去劝卢文可,“你父亲一心都是为你好啊。你说需要实习经验,你父亲那可是连夜安排,让人去组织这个艺术展。最近也是一直想办法,把这个活动做大,不然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搞这个聚会啊?就是为了让你申请研究生的时候能多个加分项。”

卢文可惊讶地抬起头。

他并不知道这层内情。他只是在电话里随口说了句要找个艺术类策展的实习,谁知一周后,他就接到了港都艺术馆的实习offer,而项目,恰好对口。他一直以为是巧合……

“你和他说这些,他听得进去才怪。”卢总依旧面色严肃。

就在这时,房外传出敲门声。

林姨像躲尴尬似地跑去开门,正对上叶安之毫无血色的脸。

此时的林姨也无心奚落这个瓜分他丈夫宠爱的男人,沉默着把他让了进来。

叶安之没想到,办公室里有这么多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他步伐迟缓,假装没有看到一旁的卢文可,径直走到卢总面前,递上一张纸,“室外公园的使用权,署长已经批了。”

虽然他尽力表现得很正常,但卢文可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虚弱。可在父亲面前,他不敢抬头去看。

不过他心里却可有点惊讶——周三他才在会上建议“把展览延申到室外”,周四eric帮他润色好书面报告,周日政府文件就批了下来。这么高的工作效率,超出了他在美国生活时建立的认知。

他脑子里又在回想林姨的那些话。他讨厌被特殊照顾,更讨厌这种瞒着他的特殊照顾——似乎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不靠家里连实习都找不到的废物。

当着卢总的面,林姨不敢造次,只低着头,拿眼角瞥着叶安之的背影,似乎想从他那裹得严实的风衣上,看出些淫乱下贱的痕迹。

卢总阴沉着一张脸,接过刘署长签过字的文件,纸有点卷边,像被揉搓过。

眼看气氛陷入尴尬,林姨赶紧说,“小文啊,那刘署长是分管文化的最大领导,你和他女儿熟了,你到时候要实习经验也好,或者申请研究生时让他给你写推荐信,那都有帮助啊。”

林姨只生了一个女儿,本来在继承之争中就处于劣势,所以她很怕卢文可回来分家业,一心想让他留在美国。

听到这话,本已处在羞愤中的卢文可冷哼了一声,“你们这意思,是让我为了这个项目,去卖身是吧。”

叶安之站在一旁。他从一进门就发现氛围不对,听了两句大概明白了,是父子在吵架。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退出去时,卢文可那刺耳的两个字却直戳在他心上。他感觉他的心,似乎比后庭还疼。

卢总气得一拍桌子,“混账!”

“小文,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林姨也有点生气了,“我们怎么会这么对自己孩子呢。”

“你清高,你艺术家,我们都是俗人,”卢总恨恨地说,“可你从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这个铜臭的父亲,挣出来的!”

卢文可从没感觉如此愤怒,又如此无力。这屋子里,有他血缘最亲的人,有他最爱的人,而此刻,他却觉得如此孤独。

“好,”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要出卖尊严才能做成的项目,不要也罢。”

说完他转身离开,把门摔得震天响。

“先生,您觉得水温合适吗?”

高档理发店的洗头小哥,手法都是专业的。

躺在洗发椅上的叶安之闭着眼,“嗯”了一声。

每次干完那种活,叶安之都会来洗个头,放松一下。

这一次,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卢总那间硝烟味浓重的办公室离开的。

一家三口的唇枪舌剑,却句句刺中他这个外人。

叶安之觉得自己活得很荒谬。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最早被卢总送去“某总”、“某长”的床上时,他觉得痛苦,崩溃。后来习惯了,他会不停地数银行卡上的进账,像是在报复之前贫穷的日子。

除此之外,他一定会去最贵的理发店——哪怕头发不需要剪,也要洗个头。

他永远忘不了,四年前在纽约,卢文可好心带他去理发店,他却在看到价格后尴尬地离开了。

“很……贵吗?”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卢小少爷一脸不解地问。那表情,真诚,却刺人。

在那一刻,他看清了这段差距过大的感情的结局。

但他还是陷了进去。

今天的荒谬感,是代价。

7第一次都疼,你继续吧

十月的北京,秋意已浓。

一下飞机,一种干燥的清爽感扑面而来。卢文可很喜欢,这让他想到他在耶鲁的生活。

对他来说,香港太潮湿了,他觉得自己像块海绵,被迫吸收身边的湿气,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

虽然那日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但木已成舟,他也只好更加努力地工作,给艺术展做设计稿,画草图,试图向父亲和同事证明,他不是一个只靠家里的废物。

在师父eric的帮助下,他快速上手,凭借在大学里积累的知识,很快敲定了展览的框架设计和媒介手段。这次来北京出差,就是为了与合作方商讨展览细节。

一起出差的还有叶安之和eric。

自上次俱乐部聚会后,这是卢文可第一次见叶安之。

虽然偶尔叶安之会来艺术馆了解工作进展,但卢文可都会躲起来——反正他一个实习生,也不必直接向大领导汇报。

卢总手下有多个企业,涉及不同行业,叶安之作为总裁助理,自然没有太多精力分给艺术馆。即便这次一起出差,他也有别的工作要做。他一路上都在打电话,聊着卢文可听不懂的项目。

卢文可有时会想,成熟干练的叶安之,会怎么看待现在的他,是像四年前那样,羡慕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还是鄙视他的幼稚和啃老。或者,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毫不在意——十八岁的一段短暂恋情,早就该忘了。

“今天下午我去谈灯光设计,eric去聊印刷,明天上午……”

酒店房间里,卢文可抱着电脑,向叶安之和eric汇报这次出差的工作安排。他实习近一个月,对这些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也可以态度自然地和叶安之共事。仿佛他们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这两项活动的时间你们换一下,”叶安之指了指屏幕上的日程安排,“这里下午堵车很严重。”

卢文可不得不承认,虽然叶安之对人疏远,但他工作能力的确很强,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而且很细心。开始他也曾怀疑,叶安之这么年轻,父亲为何如此倚重。现在只觉得,父亲能有他这个得力干将,的确很省心。

他们的日程很满,上午抵达,中午在酒店胡乱吃了点东西后,就该出发了。

“叶助,这是你要的资料。”出发前,卢文可敲开了叶安之的门,把一沓文件,放在他桌子。

“好的,谢谢。”

叶安之没有看他,依旧在对着电脑写方案。他只穿了一件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开着,露出一小块雪白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卢文可看得有些心动。但他立刻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

然后他就瞥见了叶安之的桌上,饭一口都没动,但咖啡却喝光了。

这是他一小时前帮忙点的客房送餐。

他犹豫了一下,问,“叶助,你没吃饭吗?饭菜不可口?”

了解领导的饮食喜好,提升自己的订餐水平,应该不算越界吧——他自我洗脑。

“哦,不是……我不饿,谢谢。”叶安之语气平静,并没有看他,继续对着电脑打字。

既然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卢文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转身往门外走。

可在关上房门前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说,“不要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没等叶安之反应,他就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这一个月的实习,也让卢文可学着与不同人打交道。

比如今天下午与灯光团队的会谈,开始并不顺利。

对方负责人是个叫c的年轻男人,虽然长得帅气,但态度非常冷漠,说话也刻薄。甚至卢文可一度怀疑,他们到底谁是甲方。

可是因为这个团队对布光很有经验,之前也曾在港都艺术馆布展,卢文可只好耐着心,和颜悦色地回复对面抛来的冷言冷语。

随着讨论的进行,卢文可展示出他在艺术领域的专业素养,c对他的态度才逐渐缓和。

聊到最后,卢文可的专业能力已经征服了c。内行之间的探讨,还激发出更多创意和灵感。

临走前,c激动地拍着卢文可的肩膀说,“能和内行人共事实在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遇到过多少傻x外行甲方。”

卢文可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十点了。但他也习惯了加班的工作状态,打开电脑,整理出今天的工作总结,又顺便和eric讨论了一番。

弄完这些,已经十一点多了。卢文可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觉。

但在路过门厅时,他听到外面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透过猫眼,他看到了门外的叶安之。他正扶着墙,艰难地往前走。

卢文可赶紧出去扶住他。接着,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很瘦,像四年前一样。

“房卡呢?”

迷糊中的叶安之并没有回答,卢文可只好去掏他风衣口袋,刷开他的房门。

刚一进去,叶安之就冲进卫生间,开始呕吐。

卢文可看得心疼,忙去外间拿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从叶安之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除了一张房卡,还有三个安全套,其中有一个打开了,只剩空包装。袋里残余的润滑油,沾在卢文可的手上。

卢文可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可叶安之的呕吐声叫醒了他,他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叶安之拿水。

醉酒的叶安之在迷糊中喝了一口水,然后倒头就要睡去。卢文可赶紧把他扶回卧室。

虽然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但他还是很绅士,只是帮他去掉了眼镜和鞋子,然后给和衣而睡的他盖上被子。

看着沉睡中的叶安之,卢文可的心情有点复杂。

倒不是因为他有越界的霸占欲,或者老旧的贞操观,只是叶安之给他的感觉,太禁欲了。他像一个工作狂,永远严肃,永远冰冷。

他很难把那个白天一直在打电话谈工作的叶安之,和晚上出去与人开房还喝到烂醉的人联系在一起。

叶安之安静地睡着,酒精让他脸上泛起微红,虽然眉头微皱,但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反而有点妩媚。

卢文可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下身一股炙热,他不敢再待下去,快步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卢文可,并没有感到半点平静。他的手不可自控地探了下去,握住了早已勃起的性器。

他的手指上还沾着安全套漏出来的油,但他没有洗掉。

他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不过在和叶安之一起的日子里,他做了很多傻事。

比如,在和叶安之做爱时,他没能插进去。

是的,比ax知道的更丢人。和叶安之同居半个月,他一次都没成功过。

那是四年前纽约的初雪,也是百年不遇的大雪。

还没见过雪的叶安之很兴奋,不顾天气预报“请减少不必要外出”的反复提醒,裹着厚羽绒服就去找卢文可——他公寓旁的中央公园,景色极好。

但没想到的是,因为雪太大,下午地铁公交宣布停运。

叶安之回不去了。

其实卢文可心里是高兴的,他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说出那句憋了很久的话,“要不去我家吧。”

这话,他后来对不同人说过,越说越从容。但第一次,心却砰砰跳得厉害。

他有点忘了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也许是因为那晚的蛋酒度数太高。

他只记得叶安之的身体,和他露出来的脖颈一样白。他很瘦,是饱含少年感的清爽,刚洗完澡的他还带着一身朦胧的水汽,这就是卢文可印象中传统中国人的样子。

而他,早已被美国审美同化,皮肤晒成浅小麦色,练了一身肌肉。

他抱着叶安之,像抱着一件瓷器,雪白的,光洁的,易碎的。

他们交缠在一起,抱着,吻着,爱抚着。

情欲渐浓,他把勃起的阴茎,贴在叶安之两股之间,轻轻蹭着。他感到叶安之的身子抖了一下,脖子上的筋也跟着跳动。他一边拱蹭着身子,一边舔叶安之脖子上的筋,感受他的颤抖。

“可……可以吗?”他呢喃着,在他耳边问。

虽然关着灯,但他似乎看到了叶安之涨红的脸,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嗯。”

叶安之一直迁就他,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床上。

那一年他们还很年轻,虽然看过毛片,但实践知识却是零。

因为是临时起意,卢文可家里,只有一瓶他冬天用来擦手的凡士林。

他没有告诉叶安之的是,他趁去浴室拿凡士林的空隙,用手机快速查了下应该怎么做。

回来后,他一边亲吻叶安之,一边让他仰面躺在床上。

因为害羞,叶安之把脸藏在被子里,但他的阴茎,却昂扬在卢文可面前。

卢文可抱住他的腿,折向肚子,借着外面大雪的反光,观察着叶安之紧致的穴。

叶安之又紧张又害羞,闷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不要看啦。”

卢文可忍不住笑了,“好。”

然后他挖出一块凡士林抹在手上,探向叶安之的穴。

刚一碰到,叶安之就抖了一下,口中发出一阵呻吟,“啊……”

卢文可将一根手指慢慢探入。穴口很紧,卡得卢文可手指发麻。他慢慢按压穴口,试图扩张。

他感受到了叶安之的战栗。

“你……还好吗?”卢文可停下手指的动作,问道。

“嗯……”蒙在被子里的叶安之含混地说。

按照手机上的说法,当穴口适应了一根手指后,就可以塞入两根,依此类推,直到扩张至可以塞下整根阴茎。

但卢文可每动一下手指,叶安之的身子就抖一下。按了一会,穴口依旧很紧。

当他试图塞入第二根手指时,就发现叶安之抖得更厉害了。

于是他抽了出来。

这个动作刺激得叶安之大叫一声,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带着哭腔。

卢文可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起身去看叶安之,拉开他头上的被子,这才发现,叶安之已是满眼泪花。

“我……我弄痛你了吗?”

后知后觉的卢文可赶紧抱住叶安之,后悔不已,“对不起对不起。”

叶安之却温柔地安慰他,虽然声音是沙哑的,“没事,第一次都会疼。你继续吧,插进去应该就好了。”

但卢文可吻上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心疼地说,“不要。”

说着,他用手握住了叶安之的阴茎。

因为疼痛,叶安之原本勃起的阴茎已经软了下去。卢文可用手轻轻摸着,试图重新唤起叶安之的情欲。

叶安之在他的抚摸下,逐渐摆脱了扩张带来的不适感,他也握住了卢文可的阴茎,与他面对面躺着,感受着彼此逐渐浓重的喘息,和对方带来的刺激。

8那你又试了几个人才成功的啊

想着四年前的这一幕,卢文可撸动的动作更快了,他闭着眼,不停地喘息着,想象叶安之就躺在他身边,他迷离的眼神,泛红的眼尾,雪白的脖颈,跳动的筋……

“啊……”一声长吼,卢文可射了出来。

自回国以来,他不曾约炮,也很少自慰,因此射出来的精液又黏又多,滴在他手上,流到了他肚子上。

“你射了好多啊。”

十八岁的叶安之跪坐在卢文可身边,拿着纸巾,仔细地擦着卢文可的小腹。

“也有你的好不好。”

卢文可躺在床上,笑着把手伸到叶安之面前,手指上的精液掉了下来,滴在了叶安之的大腿上。

叶安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拿纸巾去擦他的手。

卢文可趁机拉住他,把他拽躺在自己身边。

夜已深,但外面还纷纷扬扬落着大雪,映得屋里也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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