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让株珠打听一番,千鸟阁是何地方,她的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颂曦掩嘴轻笑,“珠株若是听到女郎要带我出府,定要嫉妒死了。”
“她本就有伤在身,你可莫要气她。”
“诺,奴婢这就去准备。”
洗去一身香露,颂曦麻利的为钟澜梳了个发髻,带上漆黑笼冠,将细细的柳叶眉,涂抹成粗黑上挑的剑眉,为娇艳的脸庞增了一丝男子气概。
小巧圆润的脚趾隐藏在白袜中,躲在了宽松的玄色阔袖蟒袍下,钟澜将内衫向上调,遮盖住诱人的锁骨,却不知这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想。
颂曦为钟澜系上羊脂白玉佩,并配上小巧的薰球,内置女郎自己炼制的杜衡香,说道:“若是女郎胸前再长长,只怕这宽松的大袖袍便遮掩不住了。”
钟澜摆弄着胸前衣衫,道:“到那时,束个胸就可。大晋朝的男人啊,当真是比我们女子还爱美,大冬天的只着外衫,袒胸露腹,你说,他们真的不冷吗?”
“这……奴婢可真的不知了,女郎,我们真的要去千鸟阁吗?千鸟阁可是……可是那种地方啊!”颂曦迟疑的问着。
钟澜轻蔑一笑,“那种地方……非也,那里可是洛阳最大的,文人墨客聚集地,名士们引经论道,把酒高歌,和才女一论高下的地方。”
颂曦表情纠结,却也知女郎此行定要去,当下不在多劝。
大晋朝民风热情开放,女子出行并不设限制,街道两旁常常得见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结伴出行,姿态婀娜;而男子更是扑粉戴花,爱穿宽松的大袖衫,出游结社,好不潇洒惬意。
因此,钟澜告知母亲,得母亲同意,便带着已经换做小厮服侍的颂曦和安管家派来传信的小厮,出了府,哪怕有耳洞,面容娇气,也不怕被人识破,只能说,比她还美的男子比比皆是。
此时坐在千鸟阁包厢里的钟瑕,正在跟一长相精致的男童,大吐苦水,丝毫没有预料到他嘴里那个凶神恶煞的阿姊正在寻他的路上。
“十三郎,你不知道,我那个从吴地归来的阿姊有多么可怕,她竟然打我了!我第一次被打,啊!气死了,我钟四郎竟然被人给打了!这件事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只比钟瑕大两个月的十三郎,在好友面前卸下平日冷峻面具,好奇道:“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把你那新来的阿姊气到打你。”
钟瑕猛喝了一口手中茶水,愤愤说:“我不过就是,就是,打了我阿姊身边婢女。”
十三郎隐晦的白了一眼钟瑕,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臭小子,有人管还不好。”
“十三郎,你说什么?声太小,听不清。”
“我说那就别怨你阿姊打你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咦?不过你那从吴地回来的嫡姊,就是当朝谢相的未婚妻吧。”
“嗯,谢相的未婚妻就是我阿姊,这个我清楚,”钟瑕看了一眼包厢里正在弹唱的念玉,凑到十三郎耳边小声说道,“我那阿姊第一天回家时,听我庶姊说我父亲要给她退婚,气冲冲的冲到我父亲书房,说自己绝不退亲,因这事,我那个庶姊还被罚禁足三月了!”
十三郎听见“绝不退亲”四个字,嘴角上挑,整张脸都带着笑,往嘴里扔了粒葡萄,若有所思道:“整个大晋朝有比的上谢相的男子吗?论长相,谢相‘艳压’群雄;论朝堂,谢相大退胡人;论诗词歌赋,谁能赢得了谢相!你阿姊能嫁给谢相,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见你那庶姊也是个不知趣的。”
钟瑕不屑的瞟了眼满脸都写着敬佩二字的十三郎,无奈道:“对,谢相那是千古第一人,任谁都无法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