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充的感受竟然是相同的。周骁惊讶原来自己仍然在渴望肢体的接触,人类果然是群居的天性么?
游弋的身体好像对新到访的“入侵者”排斥反应较大,激素注射和消炎药水挂上以后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被腹痛折磨了一路的人此时已经昏沉地睡过去,因为周骁一路都死摁着游弋的手腕,游弋痛极了也就反手扣住了周骁的手背,所以即便游弋睡着了,他的手还是无意识地抓着周骁。
周骁观察了一下两人互握的扭曲姿势,觉得要分开还不吵醒游弋似乎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情,于是他抽了把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目视前方,目视了一会,视线就下落到了游弋脸上。
周骁和游弋几个月加起来的身体接触都好像没有今天多,这让周骁有种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不悦感。
游弋的脸正好朝着周骁这边。浓眉,羽睫,嘴唇看上去很柔软。
不过仿佛有某种不一样的东西在悄自发芽。
周骁看向游弋依旧平坦的腹部,是这个孩子?还是……周骁把视线移回到游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还是游弋自己?
快傍晚的时候游弋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警醒过来松开了周骁的手。
周骁往水杯里插了根吸管递给他,“解释解释?”
周骁是个向来不喜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的人。身上不舒服就该说出来,何必强撑着到最后,一副柔弱狼狈的样子给谁看?游弋今天这做法,他不太舒爽。
游弋喝了口水,语气弱势,“说了你就不让去疗养院了。”
周骁没料到游弋会这么答一句,说的好像自己跟个暴君似的。周骁沉默了一会,把先前叫的外卖打开,放弃了这个话题,“喝点粥吧。”
【五】
游弋留院观察的几天,周骁照常去局里上班了,晚上的时候会到医院来给游弋带点家里做的饭菜。
游弋出院的前一天医生来查房,建议出院当天再做个彩超,到时候他们就能拿到孩子第一张照片了。
周骁听了,仿佛在思考什么,没接话。
游弋迟疑了一下,问道,“彩超能改个时间吗?”
医生有点惊讶,“这有什么好改时间的?”
“不用,我来接你。”周骁忽然打断,表情平常道。
游弋便不说话了。
日子的确有点特殊,因为明天,是冉阳出事的日子。
冉阳的车队掉进了好几百米的山沟里,再加上上头塌下来的泥石覆盖,光是找残骸就花了大半个月。最后捞出来的尸体都分不清谁是谁,只能是一块烧了分骨灰,而且冉阳的墓不在本地,骨灰直接送往了他老家父母那。
周骁唯一去的一次冉阳的墓,就是葬礼那天。他远远地看了整个仪式,然后没多停留就回去了。周骁觉得,那个墓里,甚至都不是他完整的冉阳,扫墓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每年这天,周骁都会雷打不动地请假,然后一个人开车出去,随意地选一个他和冉阳一起去过的地方,喝酒抽烟,然后微醺着回来。游弋如果没在演出,他会安静地在家等周骁,周骁就打开他和冉阳当初拍的视频,和游弋看一宿,最后在沙发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