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然感觉自己握着机身的手指倏然一紧,过了会又缓慢地松开。
她说:“不了吧,我今天晚上有事情。”
她明显感觉到周磬的话音顿了顿,之后说:“你有事啊,那,那下次再说吧。”
“嗯,好。”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离开单位后,她下了地铁,随便拐进一家咖啡店,点了杯冰美式。
她居然潜意识里把周磬当成了……
一个可行的交往对象。
大概空窗太久,对感情抱着的不切实际的期许太大,像一只蛾子,连性别都不分,碰见火光便想上前。
冰块的凉透过硬纸杯,缓缓攀覆上皮肤,连带着许慕然的心也凉了凉。
她……
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赵祎的短信打断了她的思考:在哪?
许慕然:没在家,在外面,怎么?
赵祎:我有朋友开了个夜店,试营业刚结束,今天正式营业,请我去玩。我泡吧的风格你知道……嘿嘿嘿。
许慕然看着结尾的嘿嘿嘿三个字,一阵恶寒。
她的风格?
喝醉之后见着人狂亲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叫风格?
她手指抚过屏幕,正在沉思时,赵祎又发来一条:快来快来,我一会去接你,今天开场,很多小鲜肉!
许慕然踌躇了一会,给她报了地址:好。
半个小时后,赵祎边开车边问她:“吃饭了没?”
“没。”
许慕然恹恹地降下车窗,吹了会风,突然转头对赵祎说:“我好想谈恋爱啊。”
“那就谈啊,”赵祎说,“想想好的,万一今天晚上就能发生点什么呢?”
“谁去夜店里找啊……”她笑了笑,果不其然收到了好友的一万个白眼:“你当我听不见你说话啊?”
有时候,她觉得赵祎这样,也挺好的。
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就像鸡汤文里说的那样,起码抽出一秒,在这一秒钟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生活。
“对了,”赵祎打量她一眼,“是出去玩,你好歹也换身衣服去吧,先去你家,就穿上次你帮我怼人的那身?”
衣服?
许慕然回想一下,愕然发现那身衣服现在好像还在周磬手里。
那天周磬刚刚来家里,她一直在厨房忙忙活活的,后来周磬睡着了,她就写稿去了,把衣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有些烦躁地揪了根头发下来,头皮上倏然传来刺痛,倒无端让她清醒了些:只不过一身衣服而已。
许慕然想了想,对赵祎说:“去你家吧,我那身……洗了。”
晚上一点,靠在收款台后的小姑娘打了个哈欠。
这本该是她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然而今天是工作日,又加上第一天正式营业,人数比预估的要少得多。她将左手的尾戒转了几圈,又将手抬到眼前,就着昏暗的吊灯光线,无所事事地看光线在假钻里反射出的纹路。
这兼职也挺水的。
她精神太过集中,以至于都没听见店头大门被拉开的声响,直到客人走到面前,她才发觉——
小姑娘连忙挺直了腰板:“小姐您好,收费在这边。”
来客是个年轻女人,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我不玩,只是进去找人的,拜托你,行个方便,行不行?”
听到这话,小姑娘有点迟疑地打量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