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卷长的睫毛遮住了褚彦眼底情绪，看不出他对于越长卿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

风青阳看着褚彦，问：“师尊，您可不可以……不去救他。

褚彦眼睫毛翕动了一瞬，抬眸看向风青阳：“为什么？他身上有开启陨落之境的元灵，事关整个大陆顶尖修士的未来……若要取出元灵，他也许会死。”

那元灵自己都寻不到，宗派委会和昆仑仙宗的人也一定寻找不到。

所以最后，越长卿会被扔进熔炉里，强行化了元婴与灵肉骨血，将元灵炼出来。

风青阳手指攥着锦被，黑发如瀑般铺陈在床上，落在床沿边，他垂着眼皮，很久很久才轻缓地开口：“因为比起他死，我更怕您死……”

昆仑仙宗是多么庞大的一级宗派。

在他身后的宗派委会更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存在。

他不知道越长卿为什么会被抓走，但是他知道如果宗派委会也出手，那么越长卿一定与一个很大的事件有牵扯。

而这事件，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

这一次的事件，从自己这里截止的话，一切都还有斡旋的余地，但若是褚彦亲自出手。

一切就不同了。

褚彦也许会受伤，也许会因此……殒命。

褚彦伸手摸了摸风青阳的头，“放心吧，本尊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

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风青阳沉默地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很复杂……

越长卿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愿意舍身救他？

“你好好休息。”褚彦说着，刚站起身，衣角被风青阳拽住。

褚彦顿足，看向风青阳，他绯丽的脸上漾起笑：“师尊，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虽然我知道他与您曾经的故人很相似，但这不值得您为他付出这么多……”

多到让他吃醋。

明明，他才是他唯一的弟子。

褚彦略微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从来没想过，被风青阳这么点出来，褚彦认真想了想，自己越觉得茫然。

缓了缓，褚彦答道：“若换作是你，我也愿意这么做。”

褚彦走了。

风青阳留在府邸，他捂住自己的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会是我。

永远不会是我。

我不会舍得让您为我涉险半分。

风青阳的心理好不平衡。

他付出最多，他改变最大，他为了褚彦几乎抛弃了曾经自己的性格。但是越长卿却总是能最轻易地引动褚彦的心绪。

不公平，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