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眨了下眼睛,卿乙笑起来,伸手回搂住邬有期,然后顺着捋了捋他卷曲的长发。
从前是顾及着身份地位没机会相拥,如今揽着怀里的小徒弟,卿乙倒觉得希望这一刹那永恒。
邬有期埋首在他肩膀上,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逐渐收紧的手臂,还有颈项上渐渐感受到的凉意,让卿乙觉着有些好笑。
他连忙顺着小徒弟的后脊梁上下抚摸了两下,然后踮起脚尖来、将下巴也搁到邬有期的肩膀上。
轻轻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卿乙开口:“……出息样儿。”
邬有期皱了皱鼻子,没说话,只是更深地将脑袋埋进去,双手手臂勒得卿乙都有些呼吸困难。
卿乙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来蹭了蹭小徒弟的脸,“我回来了。”
这次,闷了半晌的人,终于有了回应:“嗯。”
但还不愿松手,生怕他消失一样。
卿乙无奈,只好反过手来拍拍小徒弟的手臂,“松松,疼。”
邬有期哪里听过自家师尊这般语气,当即就松开了手,也顾不上自己满脸的狼狈,紧张万分地抱歉:
“师尊我错了。”
这模样,倒是跟记忆中的小徒弟重合了,就是唯唯诺诺的表情,让卿乙看得有些无可奈何。
他拍了拍邬有期的后背,示意他挺直腰板,“多大的人了……”
邬有期哼哼两声,还是整个人挂在卿乙身上,只腾出一只手来擦掉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卿乙又揉了小徒弟脑袋两把,见他实在狼狈,又取出随身的帕子来替他擦干净脸,然后手牵手给人领会了僧舍内。
邬有期乖乖让他牵着,坐下来以后耷拉着脑袋,耳朵红红,半晌都只敢看着地面。
卿乙挑挑眉,瞧着小徒弟从小疯狗变成了小弃犬,真是一下适应不过来他这般变换——
明明之前还发疯咬他的脖子,现在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这样的反差还真让卿乙有些忍俊不禁。
他睨着邬有期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扯了扯小徒弟通红的耳朵,烫呼呼的。
邬有期浑身一颤,捂住耳朵瞪直了眼睛看他,一双乌黑眼睛滴溜溜转,里面传递出来的神态全是不可置信。
卿乙读懂了,却也不打算收手,还趁机在邬有期脸蛋上掐了一把,而后收回手摇摇头,轻轻笑了。
倒是邬有期接连被调戏了两回,终于回过点味儿来,他抓住卿乙的手指,绷紧脸想说点什么,却面对着师尊半天开不了口。
卿乙也不急,就捉着他的手,玩他的手指头,摸他掌心这些年被磨练出来的薄茧:小徒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