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子听完点了点头,欢快地跑开了。
直到见着他一蹦一跳地背影离开视线,我方缓缓地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哪知这一口气还没舒到底,肩上就被人戳了两下。
我茫茫然回头一看,登时惊了一跳。
陆、陆澈他不知何时竟已站到了我身后,且正不怀好意地将我看着。
我吓得整个人紧贴住门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望了会儿天,诚实道:“似乎是从犯冲开始的。什么轻则家宅不宁,重则人财两亡?我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拿我在外头造谣?”
我慌忙解释:“这怎么能算造谣呢?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你想想看啊,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全,又有仇家在四处搜寻,这样说他们才找不到你。”
陆澈似笑非笑:“虽说这个法子看起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但以你的脑袋瓜子,能想出这个已是不易,罢了。”他负手将身子站直了:“说说方才那人是谁吧,说是来拯救你,拯救你什么?”
我倚着门板,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他看我前几日丢了银子,担心我没饭吃,特地来送粮食的。”
陆澈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皱眉道:“丢银子那是三日前的事了吧?隔了三日才来搭救你,会不会有些晚啊?”
我连连摆手:“不晚不晚,我这个人生命力比较旺盛,三两日通常都饿不死。自从我爹死了之后,五日都饿过呢!三日算什么?只要注意喝水,再勤奋些到山上挖两颗野菜,顶一顶也就过去了。”
陆澈听完默了默,什么也没说,只望一眼天色,转身往屋里去了。临门时又忽然将脚步顿住,吩咐我道:“太阳要落山了,将东西收一收,进屋做饭吧。”
我满口答应:“好咧!”
谁知前脚才刚刚踏出去,后脚就传来敲门声。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觉着咱们大燕朝着实该将学堂好好普及了,外头这敲门的家伙多半又是个不识字的。
不耐烦地隔着门板问:“又是谁啊?”
门外静了一瞬,颇有礼道:“请问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位姓陆的公子?”是个男声。
我心头疑惑,赶紧扒在门缝瞧了瞧。只见来人穿一身妥帖的粟色衣裳,看起来英姿飒爽相貌堂堂,神情间有些焦急,却又似乎在刻意压制着。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拿了个长长的东西,整个用白布裹着,像是一把具有强力杀伤性的武器。
看得我心尖尖上一颤,假装镇定道:“没有这个人,你找错了。”说完就赶紧跑进屋里去找陆澈。
陆澈此时正在水缸边舀水洗墨,见我匆匆忙忙地奔进去,笑着道:“天还没黑呢,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
我慌乱地在屋子里四顾了一圈,捞起灶台上的菜刀便递给他,意简言骇道:“你的仇家来了,快拿着刀躲起来,千万别出来。”
语毕也顾不得他到底有没有躲,只瞧着脚边有一篮子鸡蛋,便赶紧拎起来出了门。
不出所料,方才的年轻男子见我说了谎,果然不管不顾地从墙头翻了进来。
我颤抖地将鸡蛋抱在怀里,惶恐道:“你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