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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回家(2 / 2)

彼得不知钢琴上弹的是什么曲子,那其实是ldquo可爱的家庭rdquo;可是他知道,那曲子在不断地唱着ldquo回来吧,温迪,温迪,温迪rdquo。彼得洋洋得意地说:ldquo太太,你再也别想见到温迪啦,因为窗子已经闩上啦。rdquo

彼得又向里偷看一眼,看看琴声为什么停了;他看见达林太太把头靠在琴箱上,眼里含着两颗泪珠。

ldquo她要我把窗子打开,rdquo彼得心想,ldquo可是我才不呢,就不。rdquo

彼得再一次向里偷看,只见两颗泪珠还在眼里呆着,不过,已经换了两颗。

ldquo她真是很喜欢温迪。rdquo彼得对自己说。他现在很恼恨达林太太,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再得到温迪。

这道理再简单也不过:ldquo因为我也喜欢温迪,太太,我们两个人不能都要温迪呀。rdquo

可是这位太太偏不肯善罢甘休,彼得觉得不痛快,他不再看她。可就是这样,她也不放过他。彼得在房里欢蹦乱跳,做着滑稽面孔;可是他一停下来,达林太太就仿佛在他心里不住地敲打。

ldquo啊,那好吧。rdquo最后,彼得忍着气说。然后他打开了窗子。ldquo来呀,叮叮铃,rdquo他喊,狠狠地对自然法则投去了轻蔑的一眼,ldquo咱们可不要什么傻母亲!rdquo他飞走了。

所以,温迪,约翰和迈克尔飞回来的时候,窗子毕竟是开着的:这当然是他们不配受到的待遇。他们落到了地板上,一点也不懂得惭愧,最小的一个,甚至忘记了他的这个家。

ldquo约翰,rdquo他说,疑惑地四面张望,ldquo这儿,我好象来过。rdquo

ldquo你当然来过,傻瓜。那不是你的旧床吗。rdquo

ldquo没错。rdquo迈克尔说,可是还不大有把握。

ldquo瞧,狗舍!rdquo约翰喊,他跑过去,往里瞧。

ldquo也许娜娜就在里面吧。rdquo温迪说。

于是约翰吹了一声口哨。ldquo喂,rdquo他说,ldquo里面有个男人。rdquo

ldquo是父亲!rdquo温迪惊叫。

ldquo让我瞧瞧父亲。rdquo迈克尔急切地请求,他仔细地看了一眼。ldquo他还没有我杀死的那个海盗个头儿大哩。rdquo他坦率地带着失望的口气说。幸好达林先生睡着了,要是他听见他的小迈克尔一见面就说出这样一句话,该多伤心啊。

看见父亲睡在狗舍里,温迪和约翰不禁吃了一惊。

ldquo真的,rdquo约翰像一个对自己的记忆力失去信心的人那样说,ldquo他不会是一向都睡在狗舍里吧?rdquo

ldquo约翰,rdquo温迪犹犹豫豫地说,ldquo也许我们对旧生活的记忆,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准确吧。rdquo

他们觉得身上一阵冷,活该。

ldquo我们回来的时候,rdquo约翰这个小坏蛋说,ldquo妈妈不在这儿等着真是太粗心了。rdquo

这时候,达林太太又弹起琴来了。

ldquo是妈妈!rdquo温迪喊道,向那边偷看。

ldquo可不是吗!rdquo约翰说。

ldquo那么,温迪,你并不真是我们的母亲啦?rdquo迈克尔问。他一定是困了。

ldquo噢,我的天!rdquo温迪惊叹道,她第一次真正感到了痛悔,ldquo是到了我们该回来的时候了。rdquo

ldquo我们偷偷地溜进去,rdquo约翰提议,ldquo用手蒙住她的眼睛。rdquo

可是温迪认为,应该用一种更温和的办法宣告好消息;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ldquo我们都上床去,等妈妈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床上躺着,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rdquo

于是,当达林太太回到孩子们的睡房,来看达林先生是不是睡着了,这时候她看到,每张床上都睡了一个孩子。孩子们等着听到她的一声欢呼;可是,她没有欢呼。她看到了他们,但她不相信他们在那儿。原来,她时常在梦里看到孩子们躺在床上,达林太太以为,她现在还是在做梦。

达林太太在火炉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前,她总是坐在这儿给孩子们喂奶。

孩子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三个孩子都觉得浑身发冷。

ldquo妈妈!rdquo温迪喊道。

ldquo这是温迪。rdquo达林太太说,可是她还以为这是做梦。

ldquo妈妈!rdquo

ldquo这是约翰!rdquo达林太太说。

ldquo妈妈!rdquo迈克尔喊。他现在认出妈妈来了。

ldquo这是迈克尔。rdquo达林太太说。她伸出双臂,去抱那三个她以为再也抱不着的自私的孩子。果然她抱着了,她的双臂搂住了温迪、约翰和迈克尔,他们三个都溜下了床,向她跑去。

ldquo乔治,乔治。rdquo达林太太说得出话来的时候喊道;达林先生醒来,分享了她的欢乐,娜娜也冲了进来。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动人的景象了。不过,这时候没人来观赏,只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从窗外向里张望。他的乐事数也数不清,那是别的孩子永远得不到的。但是,只有这一种快乐,他隔窗看到的那种快乐,他却被关在了外面,永远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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