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时越下线前,阴茎还戴着锁精环,屁股里也还塞着那个形状怪异的肛塞。
今夕何年笑吟吟地告诉他,肛塞设定重新上线时就会开启最低档震动,同时开启了触碰屏障,时越自己是不能关闭或者取出来的。
“如果小狗自己上线,就要忍受屁股里一直被震着。”
他们没有签订系统的主奴契约,所以这个屏障其实并不像今夕何年说的绝对有效,只要经过几个步骤就可以通过系统解锁。但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时越把头盔摘了,随手放在沙发上。
他家面积不大,n市寸土寸金的学区房,将近十年房龄,只有一房一厅。卧室摆了上下铺,客厅没有电视,也没有茶几。靠近厨房那头是小餐桌和两张椅子,另一头是沙发和他的工作桌,相对着各靠一面墙。工作桌上一台电脑,两个屏幕,一块数位板,一个水杯。简洁整齐。
时越以接定制画稿为业,凭借独特的风格和设计性生存下来,近两年还有了点小名气,私稿商稿不愁接。之前忙的那一周,就是在没日没夜地赶几张加急稿件。忙完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没怎么休息就登录了彼岸家园。他需要特殊的方式充电。
在虚拟世界里,感官模拟全开,他被狠狠揍了一顿,又被玩得酣畅淋漓射了一回,也同样快虚脱了。
“电”充得差不多了,只是全身骨头肌肉都是软的。回到现实里,痛感是消失了,皮肤也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瘀青,但快感的余韵还在,无论心理还是生理。
紧张和爽的时候心跳加速,肌肉紧绷、痉挛……头盔通过内置的触点刺激反馈到大脑,产生逼真的感受。虚拟世界外,真实的身体其实也会有相应反应。
甚至……
他慢吞吞摸了一把裤裆。
湿的。
射了好多,手指拿开时还牵起一条短短的银丝。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时越把宽松的家居短裤连同里边的内裤一起脱了。
阴茎当然已经软了,温顺地垂在阴毛里。他用食指和拇指圈住根部,稍稍收紧。
如果真的一整天戴着那么一个环,和虚拟世界里的感觉会差不多吗?那种受到控制、管束的感觉,他真的很喜欢。
想什么呢?
他失笑。走去卫生间把上身的t恤也脱了,先把内裤用手洗了,然后开了花洒冲澡。他把水调得偏热一点,那样洗完睡觉会更舒服。
每天长时间在家,他皮肤是少见阳光的那种苍白,但并没显得孱弱。长期伏案画画,为了骨骼、关节健康着想,不用赶稿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在家做点自重锻炼。身上的肌肉虽然不厚,绷起来也是有轮廓有线条,有模有样的。
这一夜,时越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前一周太累,他打算歇几天。饿醒之后,他慢腾腾起来弄吃的,然后收拾一下家里。
打扫完了准备下楼丢垃圾,临了想起之前留的彼岸家园头盔使用说明书,这都过了半年了,什么用法都清楚了,说明书没必要留着了。时越不爱攒杂物,把说明书翻出来,拎上垃圾袋出去了。
刚从电梯出来,时越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
“小越。”
时越瞬间沉下脸,扭头看向走道里一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衣冠楚楚,长相也不错。粗眉大眼,是一张颇有亲和力的脸。
旁边等电梯的人陆续走进电梯,最后只剩他们两个。那人两手插在裤兜里,掩饰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哪里的窘迫。
“我正想上去找你。”他看着时越,又很快避开对视,“你把我电话、qq、微信都删了。”语气里有几分委屈。
时越有点莫名其妙:“删了不是很正常?”
这里时不时有人来往,他不想在这儿跟这个人纠缠,拎着那袋垃圾往外走。
“丢垃圾啊?”那人明知故问,紧紧跟上去,“我帮你拿。”
“不用。”时越加快步子,走下台阶,把垃圾袋丢进路边垃圾桶。
“去那边聊。”时越往旁边新修的小广场侧了侧脸,自己先走了过去。
大中午的,小广场没什么人。时越带着那人到了一个花圃后边,站定了直截了当地说:“叶一舟,以后别来找我。”
“在一起那么多年,分手了连普通朋友都不能做了吗?”叫叶一舟的人耷拉着眉毛,连表情也是委屈的。
时越气笑了:“叶一舟,分手都一年了,我为什么一开始没删你,后来才删的,你自己不知道?”
“我发现你去相亲,你才承认你打算结婚生子。我们分手了,你又说你那边只是做戏,希望跟我保持以前的关系。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叶一舟那张脸,笑起来阳光开朗,沮丧委屈时又很招人心疼。时越看着他,心里一阵刺痛。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平常也没再想起他,这时面对面,还是会难过。
“你想结婚生子,就好好对人家,好好过日子,别再来找我。”
“哈。”叶一舟忽然笑了一声,那副委屈样儿收了个干净,“现在你说不乐意搞地下情,交往六年,不能让你朋友知道,更不能让你弟弟知道。这他妈跟地下情又有什么区别?你他妈装什么逼。”
他的变脸加爆粗口使时越蹙起眉,脸色也更冷。时越下意识攥起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怒气说:“第一,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会让时泽知道,最起码要等他从学校出来走上社会独立了才会考虑告诉他。你当时是同意的。我以前以为是你迁就我,后来才知道其实正合你意,因为你根本没打算出柜。你甚至利用我这个想法多次暗示强调,加深我的心理压力。第二,不公开不等于我会一边跟你交往一边和别人相亲、随时准备结婚生孩子!叶一舟,六年来你是我唯一的交往对象。”
他警告地盯着对方,“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再用各种小号加我!”
声音大了点,不远处刚好有两个老太太一边聊天一边往这附近走过来。叶一舟左右看了看,又转头盯了时越一会儿,举起手投降:“刚才是我说话过分了,我道歉。小越,我只是忘不了你,我真的忘不了你。”
“你走。”时越压低了声音冷冰冰地说。
“行,行,我先回去,你别生气。不提别的,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的,是吧?等你气消了我请你吃饭。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他说着,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时越狠狠踢了一脚花圃边,“滚!”
叶一舟悻悻转身离开。
时越没有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就走回自己住的那栋楼。一秒钟也不想在那个人刚刚待过的地方停留。
回到家里,他才发现只丢了垃圾,手上的彼岸家园说明书还在,之前被他无意识卷成筒状拿着,后来不知不觉把手里那截攥成了一团。他把它扔到垃圾桶里,视线在“彼岸家园”四个放大的字体上停留。
彼岸有家园吗?
当初会想进入那个虚拟世界,是因为被“家园”这两个字触动,还是因为分手后太痛苦?或者是因为寂寞?
时越回想起来,算是跟叶一舟交往的时候才发觉到自己的性癖。
叶一舟看着是个温暖体贴的人,实际相处起来才知道,这个人是有点霸道的。旁人就算了,如果时越不听他的,他会发脾气,而且能气好几天。生气时在床上也会格外粗暴,好像把这当做惩罚手段。换个对象可能会觉得他挺渣的,会受不了。但时越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反感,能接受在不触及自己底限的事情之外都由他说了算。粗暴做爱时的疼痛和身上留下的瘀痕也意外地让他的身体更兴奋。
分手之后他看了一些书,也在网上查了不少东西,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奇怪癖好的。
他戴上全息头盔,心想,挺好,没有感情也可以。鞭子、束缚、物化、在陌生人脚边跪下等等,都可以刺激身体,让情绪和肉体兴奋。
哪怕只是一场游戏的时间,也短暂地有了家园一样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