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澜慢慢呼出一口气,对着黑夜露出一个微笑。
也是多少人一生渴求的美梦了。
朔月目送谢从澜离去,悄悄推开了门。
严文卿已经从后门离开了——他委实不想和谢从澜撞上。
听到脚步声逼近的时候,谢昀已经飞速坐回了原处。朔月进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杯白水细细品味,眉宇间云淡风轻,端庄又优雅。
朔月思考了一下,没有去拆穿他刚刚趴门口偷听的行为——反正也是要说给他听的。
两个人的关系里,总要有一个人先服软。
朔月心甘情愿。
他在谢昀面前蹲下,摇一摇谢昀的袖子:“别生气了。”
那双眼睛亮亮的,烛火下跳跃着细碎星芒一样。
谢昀早就想亲亲那双眼睛,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哪儿敢生气,就怕哪天说错话把您惹恼了,一睁眼就跟别人跑没影儿了。”
朔月叹气,直起身子,凑上去亲了谢昀一口:“我……”
谢昀的回应比他想象的更激烈。
嘴唇痛感鲜明,朔月却从善如流。仓促间撞倒了花瓶,里头的翠竹和碎瓷散落一地,只不过那声音无人在意,只惊扰了安眠的斑寅。……
还是有些痛。谢昀把肩膀递过来,朔月咬上去,却不舍得用力,只留下一圈颜色浅淡的牙印。
清晨时分,朔月浑身酸疼地醒过来,却看见房间里敞着一只箱子。谢昀正坐在一旁叠衣服,一幅远游的架势。
他愣了愣,开口的声音还略显沙哑:“你去哪?”
谢昀道:“暗卫送来的消息,书局牵扯了些事情,需要去南边看看。”
银蟾书局的掌柜是前任皇帝,伙计们是曾经隶属皇室的暗卫,自然不仅仅是刊印书卷那么简单。
朔月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轻声道:“……那你小心,我等你回来。”
谢昀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
他重新抬头看向朔月,嘴角微微勾起:“你不和我一起去?”
谢昀端详着收拾了大半的箱子,叹道:“我可是把你的东西都收拾了,你若是不去……”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飞扑过来的朔月抱住了。
春夏之交的清晨,阳光遍洒,万物光辉,一切伤痛和苦难都随黑夜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