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当时不过十岁左右,除却二十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他几乎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他记得,武林大会是在摩云顶开的,为了讨伐他嗜武成痴的父亲沈廷。而那次之后,沈廷也确实没有再现过身。
沈清风在左右使的护送下去了关外,这一去便是十年。等到沈清风二十岁的时候,再次来到中原,为的便是寻找沈廷。没想到,却遇上了洛昊天,开始了一段长达十好几年的苦恋。
想到这里,沈清风轻轻地叹了口气。
便在这时,忽听石道深处传来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
沈清风心里一惊,快步向石道深处走去。待到尽头,发觉面前是一间石室,铁门牢牢地挡在眼前。透过铁窗往里望去,一个蓬头乱发的老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清风。
沈清风怔怔地望着那老人,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虽过了二十五年,但他仍然认出了他的父亲。他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喉咙里却像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
老人烦躁地走到铁窗前,脚链在地上拖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今日怎地换了人?难道又想耍什么花招?那老不死的呢?”
沈清风的嗓子终于自由了,他笑了笑,道:“爹,是我。”
“爹?你管谁叫爹?”老人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为了套出我沈家的绝学,你小子还真舍得下本儿啊。”
“爹,真的是孩儿,”沈清风苦笑了两声,取出折扇,把吊坠往前一递。“这是你跟我娘的定情信物,娘死前前给了我。后来,我遇见了心中所爱,便将这玉一分为二,分别刻上了我二人的名字。”
老人仔细地打量着那两块玉,犹豫了一下,道:“你真的是……风儿?”
沈清风点了点头,叹道:“当真是世事难料啊。我多次来中原寻您,都不曾找到,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竟遇见了您。”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匕首,轻轻一划,那铜锁便落了地,发出啪一声轻响。
推开铁门,沈清风斩断了沈廷的脚链。父子两个执手而望,目中都有了眼泪。
沈廷不住地感叹,“没想到,我儿竟已这般大了,可成了家?”
沈清风心中一阵凄苦,“爹爹莫急,等出去孩儿再一一禀报。”
话音方落,就听一个古钟般的声音说道:“想走,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沈廷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定是躲在哪个角落。没想到,都过去二十五年了,你还是这个德行,纵是老鼠,也比你强些。”
“就让你再逞一回口舌之快,”黑暗里走出一个人,面白无须,广袖长袍,一双眼睛像是一口枯井,毫无波澜。
待看到来人腰间的佩剑,沈清风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崆峒派的上官掌门,幸会幸会。”
上官勋面无表情,“你怎知我是谁,单单就凭我腰间的那把剑?”
“非也,”沈清风笑了笑,缓缓道,“二十五年前,为了除去我父,武林损失惨重,上官掌门却是趁势而起。再加上,十年前接收了莲花教与鹰爪派,实力更是与武当、峨眉并重。这心计手段,实令晚辈佩服。”
“你猜得不错,可惜,”上官勋眼神一变,“世人只道是我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