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徒弟满心不愿意,又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只能取了抹布来擦地面,一边用抹布吸尿水一边唠叨:“师父您可不能这么惯着福儿,当心惯坏了。”
丁福来抱着小男孩,吧唧,亲了口,听徒弟颇有怨言,他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一把年纪了只一个儿子,你试试看会不会惯着。”
那徒弟哼哼一笑:“又不是您亲生的,再说您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就成了一把年纪。”
丁福来突然抄起了案板上的剪子怒对徒弟道:“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念师徒情分,福儿就是我亲生的。”
那徒弟看着张开嘴的剪子,吓得拿着吸满尿水的抹布转身跑了出去。
丁福来胜利,得意的把剪子往案板上一放,继续抱着小男孩又是哄又是亲。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摩挲着小男孩滑腻腻的脸蛋,头也不回道:“滚到墙根思过去,竟敢说福儿不是我的儿子。”
“那个,是丁掌柜吗?”
声音不对,丁福来猛地回头,见是个陌生人,便问:“你做衣裳还是买成衣?”
对方道:“我也不做衣裳也不买成衣,我来拜访丁掌柜的,是想打听点事。”
没生意可做,丁福来没好气道:“问路的,抱歉,我对这一带也不熟。”
对方走近他,拱手道:“我也不是问路的,在下楚临风,大理寺捕头,想问丁掌柜有关这个孩子的事。”
自古以来,民怕见官,虽然自己没犯法,听闻他是大理寺的捕头,丁福来本能的抱紧了小男孩,充满敌意道:“这孩子怎么了?他是我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看他紧张的样子,楚临风身后的兰猗油然而生出一丝快慰来,很替田家这个孩子感到高兴,忍不住道:“没人想夺走你儿子,只是问问他的身世。”
楚临风听到她的声音,难以相信的一回头。
兰猗恣肆一笑:“你是想问我怎么来了?我是皇上钦点的协助你破案之人,我当然得来。”
话里带着三分赌气的成分,说完走进铺子。
楚临风什么都没说,看兰猗依然的男装今个有些鲜亮,身上是水洗碧天的长衫,头上是黑色的软纱方顶帽,手臂纤细腰身丰腴,迈着方步,很有些官威,楚临风哑然失笑,笑过惊诧,自己最近怎么如此爱笑呢?
兰猗来到丁福来面前,看着那肉嘟嘟的小男孩,母爱泛滥,抬手去摸小男孩的脸,丁福来扭身一躲,兰猗的手落空,淡淡一笑:“丁掌柜很是疼爱这孩子。”
丁福来紧搂着小男孩:“那是自然,我又当爹又当娘的,从来没有抱怨过累。”
这孩子死了父母虽然可怜,但能遇到丁福来这样的养父,也算是幸运之至,兰猗仔细看那孩子的面庞,圆圆的,倒是一脸福相,因不识桃喜和田壮,兰猗招手喊过后头的甜喜:“像吗?”
甜喜已经泪湿眼眶,瞅着侄儿努力笑着:“宝儿,我是姑姑。”
当初这孩子送给丁福来的时候,经手的是管家薛庆,他不认识甜喜,听她自称是福儿的姑姑,也就明白了什么,更加搂紧了福儿道:“这孩子你们当初送给我的时候可没说以后要回去。”
甜喜忙解释:“我不是来要孩子的,我是陪……”
想说陪我家少夫人来的,忽然想起兰猗是穿男装的,忙改口道:“陪着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