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理,兰猗还是劝道:“而今姐姐已经是贵妃身份,别人想害你不容易。”
兰宜轻嗤:“你觉着我会满足于做一个贵妃吗?”
兰猗一惊,姐姐的野心也不是从进宫才开始的,她若无野心,又怎会设计一出私奔,夺走选秀的名额呢。
于是,对兰宜所言所行的一切,兰猗瞬间释然。
兰宜追加一句:“况我这贵妃的位子是怎么来的,你该清楚。”
兰猗不十分清楚,能猜到八九,在姐姐给自己投毒的同时,姐姐晋为贵妃,她与宇文佑之间的交换也就昭然若揭了。
念及此,兰猗陡然生恨,凉冰冰的笑意浮上,拒绝道:“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不知是急,还是气,兰宜掀开被子坐起,方才奄奄一息的样子,现下就是回光返照的感觉,方想与兰猗讨价还价,这个时候外头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兰宜话到嘴边又咽下,撑着起身下了炕准备接驾,宇文佑好速度,已经掀开厚厚的帷幔走了进来,甫一看见兰猗,他愣了愣,对兰宜的翩翩下拜视而不见,问兰猗:“小姨何时来的?”
兰猗忙道:“回皇上,臣妇才来一会子,姐姐病了,我来探望。”
她一壁说一壁施礼,身子太重,好费力气,半路给宇文佑托住手臂:“你这样的身子就不要多礼了,横竖是一家人。”
兰猗谢过,及时抽回自己的手臂。
宇文佑拔腿而行,至炕前胖腿坐了上去,继续同兰猗说话,完全把病体欠安的兰宜给忽略,说了一会子,忽然想起一事,下了炕对兰猗道:“朕听闻小姨爱花,碰巧兰房里开了很多水仙,小姨可与朕去同赏。”
兰猗有心推却,蓦地想起自己进宫的真正目的,也就随从了他的意思:“臣妇遵旨。”
兰宜看宇文佑已然昂首往门口走,忙拦着道:“皇上,妹妹这样的身子经不起劳累,还是让她在臣妾的宫中歇着吧。”
宇文佑头也不回道:“无妨,朕把龙辇给小姨坐。”
这一句使得兰宜大惊失色,伏地跪倒:“皇上不可,龙辇乃皇上之物,怎能给妹妹乘坐,这事一旦传出去,妹妹便会深陷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恐整个公输家族,乃至于臣妾和臣妾的父母都会深受其害,请皇上三思。”
宇文佑已经迈步出了房门,对她的力谏充耳不闻,还冷冷道:“龙辇也不过车子,小题大做,既是朕的物事,朕想让谁坐就让谁坐。”
说完,指着门口的十六人抬的步辇对兰猗道:“小姨坐上去。”
兰猗倒是没有诚惶诚恐,坐也是不会坐的,晓得拒绝便是拂了宇文佑的面子,坐就是欺君罔上,或许宇文佑是真心体恤她,或许宇文佑是故意给她出难题,兰猗屈身谢过,道:“皇上,今日天清气朗,宫内无处不是好风光,莫若臣妇陪皇上走一走。”
不说坐,不说不坐,四两拨千斤的说出这番话。
宇文佑竟也同意了,徐徐而行,兰猗随在其后,而张贵玉指使那些黄门内侍抬着步辇不远不近的跟着。
头顶是白花花的太阳,像给水洗过似的,全无其他季节里金灿灿的颜色,照在身上倒也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