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年看着他默默落泪,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试探着将手揽过他的肩头,贴在左肩上轻轻地拍了几下,“都会过去的。”
余年将头埋得更低,已经模糊的视线没入一片黑暗中。
白舟年的胳膊一直虚虚地搭在余年的肩膀上,能感觉到贴着他的身体正在轻微地颤动。余年在哭,他不敢动,只趁着这样的机会揽着他,像他曾经一千一万次奢想过的那样。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如果最先找到余年的那个人是他,如果在覃斯越拒绝的时候他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喜欢,如今的余年是不是就会像此刻一样永远靠在他的怀里,为他伤心,得他安慰。
可是时间不会重来!
白舟年久久地凝视着靠在他肩上的人,心底柔软一片,眼底却如同结冰的湖面一样,又静又冷。
如果让穆晓晓重新回到两分钟之前,她绝不会自告奋勇地带覃斯越上楼来找余年,也就不会看到这样要命的一幕。
余年靠在白学长怀里!
余年白学长!
要死!这是什么抓马的剧情。
穆晓晓想要退出去替画室里的两人遮掩一下都来不及,跟在他身后的覃斯越已经走到了门口。她眼睁睁地目睹了什么叫大佬一秒变脸。
覃斯越先是一愣,显然眼前这一幕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很快,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就阴沉下来,像是被墨染过一般,黑得吓人,视线死死地凝在不远处靠在一起的两个背影上,骨节攥得咯吱作响。
如果目光真的能杀人,她想白学长大概已经在覃斯越的眼睛里翻来覆去地死了。
好恐怖!
穆晓晓只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后背登时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那个......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后挪几步离开覃斯越的视线范围,然后脚底抹油一般匆匆地溜了,心里祈祷被抓奸的余年自求多福吧。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余年睁开眼睛,很快坐直身体,双手拂去眼睫上的泪水。和他的慌乱不同,白舟年则是慢慢悠悠地收回手,方才转过身来。
“晓晓,有什么......”看到进来的人不是穆晓晓,白舟年的话音停住,他微微一愣,很快又挑了挑眉,唇角浮起一抹浅淡的没有温度的笑意。
那笑容里的挑衅和得意丝毫不含蓄,覃斯越一眼就懂,他的手掌在身侧暗暗攥成拳头,指甲也陷进了肉里,方堪堪忍住想将那张脸撕碎的冲动。视线挪到另一人身上时,被怒意盛满的眼底又多了许多化不掉的哀怨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