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噪音平息后我缓慢转过身去,只看到一个破烂的轮椅孤零零的站在地上,他被带走了。
他的床单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平整,可我知道今夜要一人入睡了。
梦里有她的身影,她的长发如往常一样细密,是深黑色。偶尔被风吹起抚过我的脸,触感像她干净白皙的手一样温柔。可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抬起手来碰我的脸,若非给我巴掌。
我喜欢她留长发,那样有微风吹起的时候我便能被她的温和抚摸了。
我也喜欢她神态有些迷离的脸,和那一个个清淡的微笑。
我想用自己肮脏的嘴去触碰她柔软的唇。
可是她的脸越来越远了,她轻轻的微笑和眼中的笑意在我的眼前下降,一直下降,直到被浓重的夜色吞噬。我听到自己濒死的嘶叫声。
我被自己的惨叫从梦中惊醒。温热潮湿的眼泪不停的从眼中滑落。气愤的抹掉,但更多的咸泪分泌出来。
我想自己也许应该学学他,将眼睛剜出来,便不用再流泪了。
似乎很多时日飞逝过去了,我的心脏还在真切的疼痛,它好像痛得流血,一抽一抽的无望伸缩着。
又签了无数个合同后,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我坐在夕阳余光照耀下的露台,抿进一口千金的酒,任由火辣的液体冲刷我空空如也的躯壳。
头脑有些晕眩,我手中的玻璃杯滑滑的落了下去。
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曲又透明的红痕。
而透明的杯子则像她微笑的脸一样,在我的眼前坠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