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孙医生。”许瑞溪诚挚道。
等医生走了,文斓给许瑞溪塞了个抱枕,扶他坐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文斓用湿毛巾帮他擦脸,“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许瑞溪摸了摸肚子,摇摇头:“还好,就是小家伙有点闹。”
文斓把手覆上去,感受了一会儿,轻轻笑了:“是饿了吧,刚刚爸爸和欣姨来过,给你带了些汤,要喝点吗?”
“爸爸和欣姨来看过我?”
“嗯,他们听说你生病,一早就来了。”
许瑞溪窘迫地抓了抓头发:“我生病的时候不好看啊……他们有说什么吗?”
文斓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他们很喜欢你,听说你生病,他们都很着急。”
“真的?”
“真的。”文斓撑起病床前的小餐桌,把保温盒拿来,一一打开盖,“看,老鸭海带汤,蔬菜蘑菇汤,酸辣墨鱼汤,水果羹,荤素鲜甜都有,你想喝哪个?”
许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终于确信文斓没对他说假话了。
文斓帮他把汤倒进小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不是吗?”
许瑞溪眼眶有些热。
“你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吗?”文斓说。
许瑞溪微微发怔地看着他。
文斓的声音放得很轻:“我刚上小学不久,母亲就被查出乳腺癌,我父亲那时候事业正忙,每天不落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家和学校之间往返。我那时候不到七岁,其实对生死还没有太真切的感触,只心里隐隐有一个认知,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母亲的病没有拖太久,我半年学还没上完,她就走了。她去世那天,我坐在病房外,看家里的一个老保姆抹眼泪,很奇怪的,心里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瑞溪问他:“你哭了吗?”
文斓摇头:“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不哭,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对她离开这件事接受得慢一些。而等到后来我年长,在开家长会时没有母亲来,回到家里没有人嘘寒问暖的时候,我才终于缓过神来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但这时,我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时机和理由。”
说到这里,文斓低头自嘲般笑了一下,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瑞溪握紧了,他覆手反握住:“所以,难过的时候,能哭出来就哭出来吧,这是每一个难过的人的特权。”
许瑞溪红眼看着他,片刻后,伸手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文斓了然,移开餐桌,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许瑞溪的哭声很小,但眼泪却异常凶猛,直接打湿了文斓半个肩膀。
文斓一直拍着他的后背,细细亲吻他的鬓发:“有我在呢,爸爸和欣姨、文家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