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长篇大论,比如说一两银子可以买什么,一匹布最多可以裁几身衣裳。沈兴淮一直觉得这些天之骄子未来能养成什么模样,是草芥人命、生活奢侈还是心怀天下,年幼时不能缺少一些世界观的输入。当然他亦是要把握一个度,他是来教书的,不是来教苦的。
太子对嫡子本就在意,太孙做不出题目,太子就带太孙出去见识见识,父子感情突飞猛进,小皇孙们突然地知了民间疾苦,长进不少。
太子对沈兴淮赞不绝口,太子妃便是心生好感。
到了一定的年岁,都会有些个相同的嗜好,比如说纸牌,不管古今,只消是闲人,又有闲钱,总是得琢磨一些打发时间的事儿。
蜜娘在闺中时在江氏身旁看过几回,她记性好,脑袋瓜子又生得聪慧,几回下来就能琢磨出一些东西,常常会替江氏猜牌,如今嫁了人,三缺一被赶上架子的事儿也多,她玲珑心肝似的,也知若是经常一个人赢可不没意思,偶尔放些水,或是假装运气好,她摸牌快出牌也快,不计较输赢,恰是最讨人喜欢的牌友,渐渐地被约得也多了。
太子妃摸出一张牌,抬头看了看,“哎,近日太子日日监军,这日头又热的很,就差没得中暑。”
在坐的都是太子近臣的家眷或是太子妃的近亲,说话间也没什么顾虑。
蜜娘接,道:“可不,我家大人归家时,日日跟从水里头出来的似的,都热出了痱子。”
太子妃和蜜娘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心疼。
安夫人放了一个对子,一边道:“太子殿下事事亲力亲为,江大人又是个以身作则的,两人凑一道,最是认真不过了。如今啊,蒙古各公爵进京,都盯着这兵演哩。”
距离兵演还有半个月,各个蒙古公爵都已经到京,大伙如今都在观望着,也不知圣上是什么态度,是要对蒙古用兵还是威慑一下,毕竟我朝已经许久未有战事了,但蒙古这些年也许觉得太安稳了,不大服从管教,前些年就有争论,要不要对蒙古用兵,说用兵吧,就是太小题大做了,可不用兵吧,他又总是时不时骚扰一下,跨个一小步,猜猜底线,瞧着让人窝火。
太子妃冷哼一声:“一群乌合之众,圣上英明,以往不同他们计较,我朝许久未有战事,兵力得不到展示,圣上体恤民情,不愿发动战事,兵演以示国力。”
蜜娘满眼钦佩,同其他夫人一同喊道:“圣上英明!”
太子妃缓和了脸色,微微一笑,扔出最后几张牌,笑傲群雄。
最近是京城最热的时候,人都恹恹的,更何况在外头兵演,兵演是在近郊的军营里头,元武帝前来看过两回,回宫后立即让人每日送冰块和冰西瓜过来。
太子和江垣为了兵演之事亦是瘦了一大圈,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黑了。兵演的场地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下,那边场地开阔,江垣为了保证观看人员的安全,考虑甚多,紧急搭建一个看台隔离开来,保证枪支弹药伤不着人。
当然这是为了万全之策,首先此次兵演的兵都是近卫军,元武帝的亲军,都是经过反复筛选,祖宗十八代都瞧过的,再是关在近郊两个月,不能同外界联系。
待是兵演这一日,夜色还深,江垣就要动身了,蜜娘亲自为他穿上铠甲,蜜娘主动抱了抱他,铠甲很硬也很厚重,隔着铠甲她都能感受到他里头的热度,亲了亲胸口的铠甲,“盼君归。”
江垣穿着铠甲不方便抱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后退一步,双手抱拳行礼。
江垣要提前过去准备,蜜娘作为家属也是有资格过去看的,此次兵演位置有限,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才可前往,男眷皆需穿骑装,带铠甲。女眷们没得要求。
蜜娘跟随张氏、林氏一道前往。
此时太阳已经高照,因此地傍山,还阴凉一些,偶尔云遮挡阳光,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天气。
元武帝亦是身穿铠甲,太子陪伴身旁,英武不凡,元武帝站在看台的最上边,所有人都行礼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