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元见他眉目婉转，活泼动人，心里十分喜欢：“我正经问你年纪呢，你先开我的玩笑，现在反倒赖上我了？只不过我心里感激你，你要我叫你什么都行，就算你要我叫你祖宗、菩萨、神仙，我也叫得。”

一番话说得楚祯乐个不行，仍旧上来捉林青元的嘴：“你叫得我还听不得呢。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造化，担得起这些名字。只是我记不得自己确切的出生年月，仔细想想，左右不过十八九岁吧。”

林青元点点头：“那我虚长你一两岁。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既是夫妻，也是兄弟，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弟弟，可好。”

楚祯听罢，甩开手：“什么哥哥弟弟的。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林青元不知楚祯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试探着说：“你不愿意叫我叫你弟弟，想来是因为你从小被当成女孩养的缘故，那不如，我叫你妹妹。”

楚祯：“妹妹就更不好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哪有被叫成妹妹的道理。”

林青元：“弟弟也不行，妹妹也不行，祖宗也不行，菩萨也不行。那叫什么才好？”

楚祯：“都说了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林青元：“那不行，别人都叫你的名字，咱俩和旁的人都不一样，只叫名字怪生分的。”

楚祯听见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念叨了半天，忍不住笑道：“这又有什么，难道咱俩因为个称呼就生分了不成？”

林青元眼神坚定地望着楚祯说道：“那不一样，时时刻刻念在嘴里心里的称谓当然不一样。”

楚祯心头一暖，脸上只是浅浅一笑：“那你就想着，我身上乏了，要睡了。”

说罢，翻身下床将蜡烛吹灭。黑暗中，楚祯拿着自己的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

他不知这个小瘫子嘴巴竟然这样厉害，三两句便能将他说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窗外不知谁家又响了几声爆竹，惊得几只狗儿对着月亮狂吠。吹完蜡烛，楚祯带着些凉气摸上了床，对着林青元耳边说了句：“晚安。”

林青元也轻声回道：“晚安。”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相互依靠着静静睡了一夜。一觉醒来，便是新年第一天。

＊

大清早还没睁眼多久，夫人就派人来问少爷想要吃什么。

林青元对着来问话的上了年纪的沈妈妈说他想吃‘冬笋山鸡片’和‘糖醋鳝鱼’。

这沈妈妈答应得好好的，转身离开了。不一会，林夫人身旁常常跟着的燕嫂又来了。

她轻步来到林青元的床前，低声问道：“我的少爷，咱们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菜，也没听过什么‘冬笋鲫鱼片’和‘糖醋山鸡’这两道菜。想来是少爷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