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j市到市高铁大约五小时,连北兮上车前特意把座位升级成了商务座,一路可以说是躺睡过来的,所以一点也不累。
至于记洺文和吴杭,开玩笑,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好吗?
于是,四个人一致同意去夜市逛逛。
吴杭倒是还记得顾则乾说他在南区有事要办,私下问他需不需要先走。顾则乾第一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他“你说呢?”
吴杭讪讪地闭了嘴,现在他可以确定顾则乾是真对连北兮动了不一样的心思,一时心情万分复杂。
既替顾则乾高兴,又担心俩人异地麻烦重重。可不管怎么样,他从头到尾就没怀疑过他们两个能不能成。
在吴杭眼里,顾则乾个人条件优越,对待感情也是专一慎重,和自己一样,都是谈恋ai就奔着结婚去的居家好男人,连北兮没有道理会拒绝他。
事实上,连北兮确实对顾则乾颇有好感,但会不会发展成男nv之情还很难说,因为她不确定顾则乾是不是大纲里的角se。虽然前两次都是提前梦见角se名字,可她大半年没做梦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化?
甚至连她对他的良好印象,她都不敢完全肯定是发自本心,而不是设定好的故事情节。
她需要时间来确认自己会不会做关于顾则乾的预知梦,但她在市满打满算也就呆三天,所以现阶段想太多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只是连北兮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尤其是在顾则乾为了方便她食用,自己找店家借刀把冻梨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之后,他对连北兮的心思已然是路人皆知了。
记洺文还撑得住,她当年见过傅南景是怎么照顾连北兮的,对顾则乾的t贴殷勤没有太大触动。只是暗自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饶是吴杭日常把顾则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到了心仪的对象面前,照样得低到尘埃里去。
吴杭就不行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则乾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冻梨切成八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心中偶像滤镜破碎外,他还感受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背叛——就跟r0u夹馍加青椒、披萨上放菠萝一样,顾则乾怎么能把冻梨切片?
身为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深切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会他们如何正确品尝冻梨。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被盯着的连北兮转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没事吧?”
记洺文多少猜到一点,但更好奇顾则乾和冻梨的骄傲吴杭会选哪个,于是假装不知情。
吴杭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顾则乾凉凉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
对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了当初自己没能按时完成手头项目,顾则乾也是这么看他的。
“没……事,”吴杭非常识时务地改了口风,甚至毫无骨气地示好道:“就想问问你们用手拿梨凉不凉,要不要我去弄个叉子?”
连北兮有点受宠若惊,摆摆手推辞道:“不用了,谢谢……你们市人果然和传说中说的一样热情好客……”
吴杭被夸得飘飘然,自觉给老市人长脸了,不出所料地把冻梨的骄傲抛到了脑后。
一行人吃吃逛逛下来也快十二点了,顾则乾先把连北兮和记洺文送到预订好的酒店,确定她们平安入住后,才开车带着吴杭离开。
这个点n大宿舍早就门禁了,顾则乾g脆直接开回了他租的公寓。所幸之前赶项目晚了,吴杭也借宿过几次,客房里还留有他的衣物用品。
吴杭被车暖烘得昏昏yu睡之际,忽然听见顾则乾问他:
“你知道北兮她……有男朋友吗?”
吴杭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快速回忆了一遍记洺文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不过小文说她高中时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后来出国了就分手了。”
顾则乾沉y了片刻,“小文这次喊她来玩,仅仅只是为了看雪?”
吴杭禁不住感概师兄真是会抓重点,“其实最开始是想给她介绍男朋友,后面考虑到哪怕成了也是异地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见顾则乾半天不吭声,似是在思考什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师兄你这是看上人家了,想追她?”
顾则乾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表现得应该够明显了吧?”
“再明显不过了。”吴杭想起方才在酒店大厅,顾则乾神情自若地管连北兮要电话号码的样子,不由竖了竖拇指。
“行,谢谢你的情报。”
“就这?师兄你确定不再多问一些?b如她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之类的?”吴杭刚从记忆里搜罗出几条关乎连北兮的信息,本想给顾则乾卖个好,不料竟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用,那些我以后可以自己来。”顾则乾语气坚定,显然十分肯定他和连北兮还有个“以后”。
吴杭能说什么呢?只能赞一句“真不愧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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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两个男人在讨论异x,那厢两个nv生也一样。
记洺文和连北兮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兮兮,顾师兄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吧?”
“嗯。”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在顾则乾后续一连串的小动作之后,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对自己心思不一般。
“那你是怎么想的?”
“暂时没想法,”连北兮实话实说,“等我回j市了要是还有下文再说吧。”
记洺文想想也对,男人对漂亮nv人殷勤一点很正常,顾则乾没准也只是一时兴起,谁知道他的热度能维持多久?现在考虑这个问题确实太早了。
“那……你对傅南景……还是老样子吗?”记洺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文,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你别老觉得我言不由衷好吗?”连北兮颇为无奈,不知道第几次重申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回记洺文貌似听进去了,她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略显扭捏地问:“那兮兮,我可以问你个b较私人的问题吗?”
连北兮是过来人,一看记洺文这样子就猜到了几分,促狭地调侃道:“怎么了,是x生活不和谐么?”
记洺文和吴杭之间差的不只是超过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还有悬殊的骨架t型,亲热起来很可能出现问题。
记洺文脸红了红,小声说道:“是呀,我们试过几次都没成,实在太疼了……”
连北兮了然地点点头,“理解,让他前戏做得好一点,能减少疼痛。”
最难启齿的开头已经过了,记洺文索x放开了说,“前戏有的,但还是不太够的样子……”
“让他给你口。”连北兮想也没想就给出了自认为最合适的建议。
“呃……”记洺文纠结了一下,“有毛,不是会扎嘴吗?”
“他说的?”
“不是,我想的。”
连北兮被逗笑了,“你还真是会替他着想……”她顿了顿,又说道:“那把毛处理掉就好了。”
记洺文期期艾艾地说:“我搜过脱毛的办法,感觉都不太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连北兮不好说自己sichu天生没毛,记洺文难得向她咨询这种闺中密事,她不想让对方败兴而归。
她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去美容院激光脱毛吧,现在技术很成熟了,不会太疼。做上六七次,不保证全光,至少肯定不扎嘴了。”
记洺文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是我害羞,一个人不敢去。”
连北兮完全理解她,当初她青春期,张子珍带她去美容院脱腋毛时她也很别扭,更遑论记洺文要脱的还是更ygsi的下t。
“这样吧,我有两个办法:一是我陪你逛逛市的美容院,选一家合适的做激光;二是你来j市做,我陪你。我妈在j市一家美容院充值成了,每次消费都能打五五折,省下来的钱差不多也够你买高铁票了。”
记洺文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nv,零花钱b上不足b下有余,攒一攒还是付得起美容费用的。
她忍不住转身抱住连北兮,“兮兮,你怎么这么好,我aisi你了。”
“别,你aisi我吴杭怎么办?对了,个人建议你可以先跟他商量看看,这种事每个人xp都不同,万一他就喜欢一t1an一嘴毛呢?”
“呀,你好恶心,被你说的我都不想做了……”
“啧啧,刚刚还说ai我,转眼又成了恶心,你这心可真跟海底针似的……”
俩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第二天一早,连北兮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她本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为了逛赫赫有名的早市,不得不坚持着爬起来,顺便抱着“有难同当”的心态叫醒了记洺文。
不多会儿,睡眼惺忪的两个nv孩站在了酒店外面等车。被凌冽的寒风一吹,俩人不甚清醒的脑袋立刻恢复了正常。
早市果然名不虚传,各种物美价廉的食物看得人眼花缭乱,连北兮见一个ai一个,偏偏肚子不给力,只得忍痛割舍掉那些太占胃的早点,品尝分量小好消化的东西。
一路逛下来,俩人皆是满载而归。因为吃得太饱走不动路,她们便在路边找了家甜品店坐着,边歇脚边喝茶。
连北兮打开手机,这才发现有顾则乾的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语音微信,看时间正是她们刚刚逛得正起劲的时候,所以没能听见提示音。
她先给顾则乾回了微信,几乎是消息才发过去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通话时间并不长,记洺文在一旁听完全程后,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吴杭那么崇拜他,连追人都这么卷,一大清早就来报道了。”
“他说他和吴杭就在隔壁街的停车场,让我们过去找他们,会合了再一起去冰雪乐园。”连北兮一边说一边收拾包准备走。
“啧啧,真是太拼了……”记洺文印象中的顾则乾稳重成熟,根本想不到他也会像个青葱少年似的对心上人如此主动。
“话说回来,吴杭大三找我这个大一的,已经被人说是h昏恋。那顾师兄一个研二的找你要怎么算?午夜恋吗?”
记洺文无厘头的问题让连北兮忽然意识到顾则乾b她年长起码五岁,她的追求者里貌似还没有过年纪这么大的……
于是,在见到顾则乾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暗自腹诽只是看皮肤状态的话还真看不出他b自己大那么多。
“怎么了北兮?”顾则乾的心思全在连北兮身上,立刻就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没什么……”连北兮自然不能坦白说自己在研究他老不老,打哈哈道:“就是好奇你们累不累,昨晚回去都要凌晨了吧?”
“还好,我们平时睡得也不早,赶项目偶尔还要通宵。”顾则乾示意她坐到副驾驶上,吴杭早在她俩过来前就很有眼se地主动坐到后排去了。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见吴杭已经拉起记洺文的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便坐了下来。
顾则乾开车很稳,一路上除了介绍沿途的一些人文风景,就是和她聊c大附近好吃好玩的小店。
今天说的话多了,连北兮终于能确认他的音se是天生低沉,并非太累或者感冒导致的。不夸张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人说话自带立t音效,听得她耳朵都要怀孕了。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顾则乾,他穿着黑se毛衣,可能因为车暖开得足,袖口向上拉了一截,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和方向盘上的手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连北兮心跳猛地快了两拍,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对顾则乾的好感来得太快太莫名其妙,虽然昨晚她没做任何关于顾则乾的梦,但她依然担心现下自己的感觉不是真实的,是被大纲设定影响后的反应。
她收回目光,不断告诫自己在确认这不是另一条故事线以前,千万不要把顾则乾当成一个可以发展的异x。不然等动心后发现俩人都是作者笔下的提线木偶,那可真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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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乐园记洺文不是第一次来,刷过门票后直接带着连北兮冲向她最喜欢也最崩溃的大冰滑梯。
喜欢是因为真的好玩,崩溃是因为她几乎每次都被要求去儿童道,只有那么一两回趁管理员不注意试过ren道。
记洺文本以为跟着连北兮就能顺利进入ren组,谁知道管理人员看了半天,仍是好心地劝她去儿童组。
连北兮见记洺文都要哭出来了,连忙帮着解释。工作人员也很为难,滑梯类型挂钩的是身高,不是年龄,记洺文就算三十岁,她的身高也去不了ren道,除非让人在后面抱着她玩。
玩的受限总b没的玩好,记洺文迅速接受现实,心急火燎地喊上吴杭去排队。
转眼又只剩下顾则乾和连北兮。
“你想玩这个还是先到处转转?”
和昨晚不同,今天顾则乾注视她的眼神明显带上了温度,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连北兮尽量避免和他对视,四处张望着说:“先看看都有什么吧。”
顾则乾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同她并排走着,一边介绍景点,一边保护她不被来来去去的人cha0挤到。
绕着园子一圈走下来,连北兮最喜欢的是冰雕展,各个巧夺天工的展品看得她目不暇接。时间花得最少的是滑雪区,连北兮瞄了一眼就不想进了,原因是她在h国的物业投资里就有个滑雪场,专门为她一个人开放的私人场地跟人挤人的公众场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又走回了大冰梯,记洺文已经由吴杭领着玩了好几趟,一瞥见连北兮的身影,就尖叫着让她快去排队。
连北兮被她感染得也来了兴致,兴冲冲地站到了队伍后面。令她意外的是,顾则乾不仅没有走,还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由于画风实在不搭,连北兮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顾则乾本人倒是非常自在,见连北兮盯着自己,还笑着问她一会儿要不要带着她玩。
连北兮连连摆手,一来她的身高足够自己玩,二来她见过吴杭是怎么抱着记洺文玩的,对非情侣的男nv来说,那种玩法着实太过亲密了。
顾则乾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头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问:“可是我有点怕,能拜托你带着我玩吗?”
他富有磁x的声音仿佛从耳朵直接钻到了她脑子里,连北兮晕乎乎地转过头,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根部,以及深邃的眼睛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顾则乾明明没有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笼在了怀里,身旁是纷纷扬扬的飘雪,鼻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暖的气息。
听说言情的男主身上必然会带有亚寒带针叶林树种的味道,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推断,顾则乾肯定不合格。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南方冬天里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瞧着冷0着凉,但实际上仍旧是充满b0b0生机的绿se,内里更是一片温暖。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他的唇上,人长得高大英武,嘴唇看起来却十分柔软,不知道亲上去的滋味是不是一样好……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连北兮脑袋里顿时警钟长鸣,理智在疯狂地告诫她赶紧回头,否则她继续这样直gg盯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她又不是单纯无知的小白兔,哪里会读不懂顾则乾眼底炽热的渴望和yu念?
“兮兮,你愣着g嘛?你前面的人都动了……”
关键时刻,记洺文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断了俩人间旖旎的暧昧。
连北兮猛地回过神,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继而迅速跟上前面的队伍。她落荒而逃的意味太过明显,让原本失落不已的顾则乾心里又窜起了一簇小火苗。
落落大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ai情……他默念着昨夜上网搜来的“警句名言”,一边回忆连北兮面对自己时的种种反应,一边认真判断它们属于哪一种。
说起来,顾家在j市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家族,顾则乾这一分支更是赫赫有名。原因除了他的祖父和父亲位高权重外,还跟他俩专一深情的名声脱不开关系。
据悉,他们俩都是第一眼就相中了自己未来的妻子——顾则乾的祖母和母亲,并且在日后数十年的光y中始终坚贞不渝,固守初心。
慢慢就有顾家人“代代出情种”的说法传了出来。顾则乾并不反感这种说辞,实际上,由于从小看着家里长辈相亲相ai,他反而还很期待自己将来也能成为类似的“情种”。
抱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心态,他对追求自己的异x向来不假辞se。因为他有些执拗地认定如果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没有动心,那么之后他和那些nv生也不会有结果。
单身久了,顾则乾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可要让他放弃长久以来的信念,随便接受一个人为了恋ai而恋ai,他又怎么都做不到。
他不是没幻想过自己一见倾心的对象,也暗暗期盼过那种“五月的晴天闪了电”的感觉。但直到一见钟情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才明白动心并不都要像“天雷g动地火”那般热烈澎湃,也可以如他见到连北兮的第一眼——心跳正常,神情自若,唯独脑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我要娶她!
这一刻顾则乾才彻底理解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理解他们说的“看到她就知道是自己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那天连北兮但凡再晚几秒跟他说话,他估计已经把俩人的小孩将来要上什么学校都计划好了。
不夸张地说,在顾则乾眼里,连北兮连每根头发丝都是完美的。他也清楚这种感觉很难引起别人的共鸣,大部分人只会认为他是见se起意,毕竟连北兮本来就是世俗意义上的美nv。
他甚至不敢把这种想法告诉连北兮,因为听起来实在太像一个为了追nv人什么甜言蜜语都敢讲的渣男会说的话。
所以顾则乾决定先把这些念头放在心底,等俩人成功走过十年二十年的时候再告诉她。
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祖母和母亲也是在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才相信丈夫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和她们白头偕老。
往好方面想,他能感觉到连北兮并不反感自己,甚至还可以说有些许好感。但不知是出于nv生的矜持亦或是有别的顾虑,她对他的态度总像是蒙着一层薄纱,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
不过顾则乾也不急,俩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多的是时间慢慢磨合。眼下除了陪她,更重要的是把后头的行程安排好。不然一个在j市,一个在市,异地要怎么追人?
顾则乾最后到底没能让连北兮带着他玩,他只滑了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是默默站在一旁看她玩。那眼神,连北兮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反应,她反正是要被看化了。
只是越感觉到顾则乾的ai慕,连北兮心里越是恐慌。她知道自己在同龄男生里挺吃香的,再加上来自傅南景和贺东哲的经验加成,轻松ga0定同龄人可以说不是问题。
但顾则乾不一样,他大她近六岁,换算下来就是她才小学毕业,他已经上大学了。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情感经历,对方都是吊打她的存在,跟这样的人谈恋ai恐怕要被拿捏得sisi的……
连北兮浑然不觉自己顾虑的重点已经从对方是否是大纲角se转移到了对方的人品好坏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十分寂寞,虽说“谈过”两段感情,可都是目的不纯结局不好,过程更是做的b说的多。
明明她自身条件优秀,又在最好的年纪,却始终没能谈一段正常的恋ai。看多了记洺文和吴杭打情骂俏,连北兮不免也会生出几分羡慕——
什么时候她才能t验一次不受作者控制的健康恋情?从相遇相知相ai再到牵手接吻shang,哪怕最后惨烈分手也是好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连北兮十分庆幸刚刚被记洺文打断了她和顾则乾的暧昧,不然很难保证她会不会在本能的唆使下主动亲上去。
对方是她长久以来第一个萌生好感的异x,只要写大纲的作者肯放过“她”这个nv主角,他们将来未必没有发展的可能x。但倘若她一时冲动跟顾则乾先有了r0ut接触,那么即便后者不是角se,她也不会再跟他发展更亲密的关系。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一段普通大众模式恋ai的期盼,她绝不允许她的“初恋”由x而ai,再度把一些本该水到渠成才发生的事弄反了顺序。
四人又在冰雪乐园里疯玩了一阵后才离开,连北兮坚持要请他们吃饭,三人也没拒绝,高高兴兴地享用了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后,两个nv生明确表示不需要顾则乾和吴杭陪玩了。吴杭玩不玩都无所谓,他和记洺文也没黏到一天半天都分不开的地步。倒是顾则乾,脸上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实验室里其实还有一堆活在等着他,可他宁愿半夜加班,也不愿错过和连北兮多相处片刻的机会。要不是看她态度坚决,他真想没脸没皮地跟在她身后,就算只是当个拎包小弟都好。
顾则乾依依不舍地走了。人虽然不在连北兮身边,但显然心已经掉在她身上了——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微信消息就没断过,哪怕连北兮回复得晚甚至没有回复都打击不到他的热情。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两天后连北兮返回j市,她和顾则乾都没能再见上一面。本来他说好要来送她,可临时又被教授紧急召唤去了。高铁不等人,连北兮只能颇为遗憾地踏上了返程。
连北兮这两天依然没有做梦。
不过或许是顾则乾人不在眼前,她能更清醒地思考。连北兮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盲点——前两篇大纲的设定都是双c,作者明显对此抱有执念,因此大概率ta的下一篇也会延续这个设定。如此一来,只要顾则乾非c,那他基本就与男主男配的位置无缘了。
至于顾则乾会不会还没开过荤,连北兮压根就没想过这种可能x。凭对方的条件,怎么可能到了二十四岁还是童子j?何况吴杭也跟纪洺文提过,顾则乾nv人缘超好,周围就没断过异x。
可惜连北兮还来不及高兴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顾则乾可以做为潜在发展对象,她就要回j市了。这一走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她本想好好同他告个别,没料到最后连这点小愿望都无法实现。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缘分太浅。
连北兮感慨过后也就放下了,这一趟出游对她而言最大的惊喜不是顾则乾,而是她终于正视了自己内心的需求,决定把大纲带来的威胁和y影抛到脑后,像其他nv大一样享受大学生活中的恋ai环节。
顾则乾是很好,但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顾则乾”等着她去挖掘。正当连北兮摩拳擦掌地准备迈出第一步时,她却在学院主楼外瞥见了顾则乾的身影。
她下意识r0u了r0u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早上没能来送行的人怎么晚上就出现在她面前呢?
“看你这表情,是不欢迎我来吗?”顾则乾笑着大步走向连北兮,低头注视着她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确定不是眼睛出毛病后,连北兮又惊又喜,声音里都透着她不曾察觉的轻快。
“不是答应了要带你去o大转转吗?”
“现在吗?”连北兮震惊了,大老远地从市过来只为了领她去母校逛一逛,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雷锋jg神?
“当然不是了。”顾则乾被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可ai到了,情不自禁地伸手帮她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边,坦白道:“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个幌子……事实是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连北兮还没对他略显亲昵的动作做出反应,又被他真诚的直球打得手忙脚乱。
这话让她怎么接?连北兮被顾则乾的直白搅得心乱如麻,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现在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戳破窗户纸很容易,可问题是然后呢?
她对他目前只是有点好感,她甚至还不知道被人追求是什么滋味,怎么可能会想这么快就跟他确定关系?
“呃……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连北兮半天挤出一句话,刚说完又恨不得立马倒带重来,明明是想关心他来回跑累不累,听起来却像是想赶人走。
顾则乾把她懊恼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我不回去了,就留在j市怎么样?”
连北兮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迟疑地问:“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我现在可以长时间呆在j市,但定期要回n大报道。”
那岂不是就没有异地恋的顾虑了?连北兮不免心中暗自窃喜……等一下,她在瞎高兴些什么?他们俩明明都八字还没一撇好吗?
“一直忘了问,你是学什么的?怎么对时间地点的要求弹x这么大?”
顾则乾斟酌了一下,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自己的专业:
“简单地说,我是学材料的。不过不是日常化工那种,而是偏向军工类,尤其是航天这块儿。”
连北兮的脑中瞬间浮现出近年来佳绩频传的各个载人航天项目,佩服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这……是可以说的吗?你们没有什么保密要求么?”
顾则乾失笑,“就这两句话还不至于……但如果你想知道得再详细一点,就得等以后了。”等以后他们结婚了,她的权限自然也会跟着提高,到时候他就能多和她分享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过说到“保密要求”,她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对了,你喜欢出国旅游吗?”顾则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连北兮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题跳跃x也太强了吧,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保密”联想到“旅游”的。
“一般,华国我都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不急着去国外玩。”实际上,她对出国的观感并不好,上次去丢了块肝,下回再去没准腰子都要被噶了。
连北兮的回答让顾则乾狠狠松了口气,像他们这种带保密x质的科研机构,工作人员与其家庭成员通常都不能随意出境,一些敏感国家更是禁止通行。
他本来还担心她要是喜欢出国玩怎么办,现在得知她对旅游没有特别偏好就放心了。
“饿不饿?你想先吃饭还是去哪儿转转?”顾则乾到的时间b较尴尬,离饭点还有一阵子,又不够正儿八经玩个什么。
“不饿,要不我先回宿舍放个包?”
顾则乾点点头,送她回nv生宿舍楼,然后在附近找了块空地等着。余光一扫,发现周围已经站了个男生。
他们显然和他一样都是在等人,有个男生估计太无聊了,还主动搭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开局游戏。
顾则乾客气地拒绝了,也没说自己听都没听过那个游戏。他是第一次在nv生楼底下等心上人,本来既激动又紧张,可一对上几个男生看难兄难弟的眼神,心情又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那头连北兮也是首度t验有人在楼下等自己,风风火火地冲回寝室,放好包后,不知怎么忽然又不想马上下去了。
这个点宿舍里只有杨青青一个人,连北兮略显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水杯坐在椅子上慢慢喝水。
一系列声响果然引起了杨青青的注意,她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诧异地问道:“兮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照平常的行程,连北兮这时候还在图书馆里学习。
连北兮压了压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假装不经意地说:“前两天去市认识的那个师兄突然过来了,我们准备出去转转,他现在在楼下等我……”
“卧槽!”杨青青一个激动险些没从上铺直接跳下来,“你这是有情况了吗?”
连北兮忍着笑意,“还没到那份上……但以后不排除这种可能x。”
杨青青闻言b自己恋ai了还兴奋,立刻从床上下来,扒拉着她不住问问题,恨不得把顾则乾的祖宗十八代都八卦出来。
连北兮挑能说的说了,她对自己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炫耀心态十分陌生,但不得不承认,和杨青青“分享”过后她的心情愉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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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们这个身高差真是ai了ai了,以后出去想穿高跟就穿高跟,根本不用顾忌。”杨青青感叹了两句,见连北兮依然还是坐着不动,不由催促道:“你快开始准备吧,真叫人等上一个小时也不好。”
连北兮听了,正在喝的那口水险些没喷出去,“什么一个小时?我现在就要下去了,十分钟都不到好吗?”
杨青青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换件衣服、打扮一下?好歹也是第一次约会……”
连北兮无暇纠正对方“约会”这一措辞,满心都是疑惑和紧张,“我这样穿不行吗?要怎么打扮才对?”
杨青青一言难尽地打量着素颜的连北兮,“不是不行,就是还可以再美一点,难道你不想惊yan对方?”
连北兮还真没那个想法,犹犹豫豫道:“我只跟他说上来放个包,结果下去就换了一身衣服……会不会太明显了?”
考虑到连北兮难得动心,杨青青也不敢瞎出主意,退一步道:“那你就只换内搭的衣服,他一时也看不出来。等去了室内,你再脱掉。”
连北兮觉得可以接受,便把里面原本松软的毛衣换成了一件更为修身的。至于化妆她嫌太费时间,只简单抹了点唇彩就下去了。
顾则乾以为放个包,最多五分钟,谁知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连北兮。
就这,身边的几个男生都还羡慕不已,顾则乾第一次切身t会到谈恋ai也是一门功课,而他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连北兮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顾则乾没时间深想,因为他敏感地注意到那几个男生的视线全落在了连北兮身上。
他心里掠过几分不爽,下意识走过去用后背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连北兮毫不知情,笑着表达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快走吧。”
顾则乾不以为意地说了句“没事”,和连北兮一同离开,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男生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问了句“‘不可说’这是交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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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c大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收获了不少或是直白或是隐晦的打量。
顾则乾直觉他们的视线不算多友好,便提议说去o大逛逛,虽然天se已晚,但夜间的o大也别有一番趣味。
连北兮不好说大晚上的连人脸都看不清,只得y着头皮答应。
等到了o大,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猜得不错。路上来来往往的男生很多,可几乎没几个是她能一眼看清长相的。
眼看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要被浪费掉了,连北兮灵机一动,借口说外边太冷,想去他们的室内t育馆瞧瞧。
顾则乾不疑有他,直接带她去了t育馆。
果然,b起外头的寒风飕飕,t育馆里可谓是热火朝天。
连北兮粗略扫过去,感觉和在c大看到的差不多。她有些失望,余光偶然瞥见墙上贴着一张指路“游泳队训练”的箭头标签。
她眼神一亮,对顾则乾建议道:“空气好像有点g,我们要不去游泳池那边转转?”
顾则乾想说j市空气一直都是这么g燥,一个小小游泳池的水汽还不足以改变这一事实,可见她一脸期待,不由默默咽下了那些话,只应了声“好”。
一到游泳池,连北兮的眼睛顿时不够用了。
一个男菩萨过去了,两个男菩萨过去了,三……啊不,这个顶多算是男菩萨手下捧净水瓶的童子。
个个都是宽肩窄腰长手长腿的游泳队员陆续从观众席旁走过,连北兮看得目不暇接,内心不停地在炸烟花,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男se盛宴?杨青青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好看吗?你眼珠子都不转了。”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连北兮猛然惊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顾则乾!
救命,觊觎小鲜r0u的年轻r0ut被crh对象发现了,要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的眼睛是因为空气突然变sh粘住不动了,你会不会信?”连北兮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顾则乾安慰自己她年纪小,喜欢看这些可以理解,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些人的身材有多好。
想归想,他开口时语气里依然透着些许掩盖不住的醋意:“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连北兮越发尴尬了。
顾则乾眼见她浑身不自在,明明心里还在泛酸,却又开始后悔刚刚对她yyan怪气。
他暗叹自己真是彻底栽了,缓了缓口气找补道:“其实我以前也是游泳队的,你看他们,还不如看我。”
连北兮下意识脑补了一下顾则乾只穿着泳k的画面,脸瞬间红了,嘴上却还在逞强,“口说无凭,有本事你现在就下水啊!”
顾则乾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连北兮见势不妙,赶紧拉住他衣摆,“你要去哪儿?”
“去买泳k,你都发话了,我肯定要照做。”
顾则乾认真的神情让连北兮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连忙阻止道:“我说说而已,太麻烦了,你别当真呀!”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上,连北兮霎时觉得手像被烫到了一般,不仅急匆匆收回来,还心虚地帮他抚平布料上几不可见的褶皱。
顾则乾身侧的手动了动,强忍下把那只baeng的小手握在掌心的冲动,哑着嗓子说:“不麻烦,简单游两圈也就几分钟的事。”
连北兮心道这哪是时间问题,是她不想自己晚上发春梦yy他好吧?
“但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她换了个策略,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c,好想亲上去……顾则乾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喉结上下滚动着,低低说了声“好”。
连北兮见危机解除,心下松了口气。男的都这么不经激吗?她还以为顾则乾年长几岁能稳重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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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北兮原想着在o大食堂的小餐厅简单吃一顿就行,谁知顾则乾却说他已经在相识的餐馆订好了位置。
她欣然应下,不由自主地想起记洺文对顾则乾“追人也这么卷”的评价。
俩人在o大门口等网约车,顾则乾还抱歉地说他今天回来得有点赶,来不及回家取车,委屈她先坐陌生人的车。
坐惯了“陌生人”车的连北兮忙不迭地来了个否认三连:“不会,没有,哪里的事。”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绷不住笑了。
连北兮暗自感慨顾则乾这么t贴周到,也不知道是哪位前nv友辛苦调教出来的,如今倒是便宜自己了。
她愈加肯定顾则乾经验丰富,铁定不符合作者的处男设定,因此无需再担忧对方是否会是新大纲设定的角se。
车开了大概有半小时才到用餐的地方,门面不大,装修瞧着也不打眼,一看就像那种本地人才知道的老字号餐馆。
连北兮对晚餐的美味程度不禁又多了几分期待……然后等菜上来,她不可避免地傻眼了。
一桌子几乎全是素菜,青青白白一点红,搭配得倒是赏心悦目,却也真叫人提不起什么食yu。
连北兮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安慰自己不要光看食材和卖相,也许味道很不错呢?
接着她就再次被打脸了。
老实说,味道不算差,但也绝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口感,怎么都不像是专门开车过来吃的馆子该有的水准。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耐人寻味,顾则乾主动介绍道:“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有机蔬菜,百分百纯天然。别的不说,光是土壤,就是专门从外边运来的……现在天天喊着空气w染水w染,可真正严重的土地w染却没什么人提……”
他顿了顿,没有深入讲下去,“饭店老板懂一些简单的医理,他会通过脸se身形对点单的客人提出建议。我特意让他按你的需求来,可能不是那么美味,但偶尔吃得养生一点也没有坏处。”
连北兮点点头,看了眼桌上大面积的绿se,忍不住问说:“这个……冒昧问一句,老板是觉得我肝火旺盛,需要下下火吗?”
顾则乾眼里泄出一丝笑意,“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连北兮还能说什么?作为一个南方人,她日常最常听见的就是“上火”二字。
喉咙疼?上火了吧。
长痘痘?上火了吧。
吃不下饭?上火了吧。
睡不着觉?上火了吧。
……
人家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他们是“吃喝拉撒,上火了吧”。连北兮但凡看见自家饭桌上素的b荤的多,就知道家里必然有人上火了。
按照这桌子素菜的份量,在连祁山那儿怎么也得是便秘三天的上火程度。
吐槽归吐槽,顾则乾好心带她来吃养生餐,连北兮领他这份情,好b连祁山时不时就做的败火菜,不管她喜不喜欢,吃就完事了。
见她吃得并不勉强,顾则乾十分高兴。年轻人哪有几个喜欢吃草的?连北兮愿意配合自己,他自然更不能委屈了她。
“我们明天再去试试别的菜……不瞒你说,这种级别的养生餐我也就一年半载吃一次。今天回来得急,问了几家店只有他们家有位置。”
他一边帮她把杯子里的茶水续满,一边说:“在这儿吃得不尽兴的话,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食材也b较g净,你再挑点儿带回去当宵夜。”
这番贴心详尽的话一说出来,连北兮哪里还有什么怨言?自是安安分分地吃起素来。
之后的烧烤果然没辜负顾则乾的评价,成功赢得了整个宿舍的好评。事实上,不仅是烧烤,主动请客的顾则乾也给几个nv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从这天起,顾则乾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强势介入了连北兮的生活。由于大家课业都很忙,他并非每天都有时间来找她,但即便人不到,他给她买的东西也必然会送到。
大部分都是吃的,有时候只准备连北兮那一份,有时候全寝室人人有份。剩下的小部分则是花,各式各样的鲜花,数量不多,可会连带着花瓶一起送来。
再加上没有一天间断的信息,顾则乾哪怕人不在连北兮身边,也让她的生活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按杨青青的话来说,就是“他这存在感刷得绝了”。
宿舍里的三个nv生都在好奇连北兮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松口答应,明明她每次和顾则乾出去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却始终不肯戳破那层已然薄得近似透明的窗户纸。
老实说,连北兮自己也不确定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往前再迈一步。仔细深究的话,也许是因为顾则乾的情绪太稳定了。
她知道自己这话一旦说出来有多凡尔赛,谁不想要个情绪稳定的伴侣?一开始她也觉得顾则乾这样很好,没什么脾气又t贴周到,但时间长了,她心里渐渐忍不住发毛——
上下牙齿都有不小心磕到的时候,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和冲突呢?
但顾则乾愣是没跟她有过任何分歧。
诚然,可能有人会说他还在追求她的阶段,所以故意藏起所有脾气,压抑自己的真情实感,为的就是赶紧把她追到手。
可连北兮认为顾则乾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很真实,并不存在心里已经气得牙痒痒了,面上还装着笑容灿烂这种事。
张子珍曾经教导过她,倘若一个人能让她在相处时无时无刻不感到舒适,除了极小概率他们是灵魂伴侣外,最大的可能x是对方段位太高,可以无限向下包容她的所有。
连北兮自然不会觉得她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顾则乾能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故而只可能是对方在向下兼容她的一切。
虽然大多时候她感觉到的是他的周到和关怀,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理智占了上风,情不自禁地怀疑他是不是早已把她的反应和情绪都猜得透透的,只等她表现出来就可以轻松应对回去。
这样的念头让她毛骨悚然,有种二度沦为提线木偶的即视感。
因此连北兮一直没法下定决心把俩人的关系再往深层次推进,所幸她还没纠结太久,寒假就先到了。刚好可以让她避开顾则乾一阵子,认真思考一下她对他的好感是否足以抵消那些令人不适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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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是张子珍回周家后的第一个新年,霍老太太当然不肯放他们一家三口回去自己过年。
张子珍好说歹说,只勉强让老太太同意他们回去处理一些杂事,前提还是大年三十那天必须回到周家。
连北兮本来没觉得在a市过年有什么特别,现下过不成了反倒依依不舍起来,再加上她有意冷却自己和顾则乾的关系,g脆把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跟老同学见面,就是在祖父母家那边走亲戚。
这样一来,无论主观客观,她都没有太多时间泡在手机上;而放假后的顾则乾发消息频率却b以前更高了。结果就是聊天记录从以往的有来有回变成了顾则乾单方面刷屏式输出,连北兮诈尸式冒泡回复。
顾则乾一开始傻傻地相信连北兮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和自己联系,但随着她回复的字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年轻人几乎全是手机不离身,连北兮就是再忙也不可能24小时都没空,随便找个间隙都能给他回消息。退一万步说,因为忙回复得晚回复得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次次都把“天”聊si呢?
顾则乾立刻意识到连北兮在故意躲着自己,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减少乃至切断和他的联系。
这让顾则乾十分不解,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俩人有任何闹得不愉快的地方。明明放假前一天他们还在聊三月去郊外踏青的事,一转眼她就恨不得立刻与自己撇清关系……
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顾则乾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不轻,连忙找吴杭旁敲侧击记洺文那边的消息。
吴杭不愧是铁胆迷弟一个,不消顾则乾多问,自己就老老实实把从记洺文那儿探听到的内幕全吐得gg净净——
好消息是连北兮依旧单身,虽然同学聚会上有不少男生向她献殷勤,可她谁都没理。
坏消息是她没看上那些男生,好像也没看上顾则乾。至少在记洺文那儿,她几乎从来不主动提他。只是不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怕记洺文口风不紧,通过吴杭传到顾则乾耳朵里。
在经历了“连北兮有男友”的虚惊一场后,顾则乾再听到其他坏消息就都没那么难过了。
他深刻反思了一通自己和连北兮聊天时的遣词用句,又上网搜索了最新的聊天热词,最后决定接下来都要用新学的热门聊天方式来跟连北兮交流。
可惜事实证明,他用词再新cha0也没用,连北兮该不理的还是不理,局面压根没有丝毫好转。
顾则乾当下就耐不住x子给连北兮打了个电话,对方不出意外地没有接。起初她还会发条消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发展到后来,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视频,她不仅不接,连基本的事后说明也没有了。
顾则乾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怕把连北兮吓到,他甚至想要一张机票直接飞到a市去找她问个明白。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顾则乾终是忍不住向身边恋ai经验最丰富的表哥周恪求助。
周恪听完他的描述,思考了不到三秒就斩钉截铁地说:“她在pua你。”怕顾则乾听不懂,又换了种说法道:“就是情感c纵,跟yu擒故纵差不多。”
顾则乾怔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x,下意识反驳他:“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周恪冷哼一声,“哪种人?你认识她才多久?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顾则乾有些动摇,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周恪是错的,那么就只剩下“连北兮不喜欢他不想再理他”这一种解释。相b之下,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连北兮是在玩“yu擒故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关系明明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无非是想把你再抓牢一点,谁让人往往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你看她才冷落你几天,你这不已经更上心了?”
周恪话里话外的轻视和不屑一顾让顾则乾非常不舒服,他想说连北兮不是对方身边那些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nv孩,但还没开口又听见周恪说: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那个nv孩不是这样的人,她单纯美好,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不对?”周恪对初陷情网的顾则乾的心态拿捏得十分到位,毕竟谁不是从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表弟开窍太晚,二十多岁了才第一次追人,对方不过一点小手段就把他整得患得患失。
顾则乾点点头,在对上周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讽刺而不是夸奖。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隐隐有点后悔找周恪帮忙。
其实严格地说,周恪还是顾则乾jg心挑选出来的求助对象。他身边混nv人堆的朋友亲戚不少,但极少能像周恪那样从来都是和平分手,交往过的nv伴也几乎没有哪个说他不好。
b起其他换nv友如换衣服,分手后还动不动就有前nv伴“携肚”上门,求财求名分的……周恪这样“风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自然显得靠谱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十有还在心里偷偷骂我……”周恪一看顾则乾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对,赌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个nv孩不出三天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顾则乾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还有这等好办法,周恪怎么不早说?
“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联系她,包括但不限于电话视频微信微博等社交媒t。”
顾则乾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这样真能行?”
周恪没好气地说:“我说行就行,还是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b顾则乾大几岁,俩人感情一向不错,要不是不愿看到后者被人耍得团团转,他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辛辛苦苦提出建议,对方居然还不肯信!
顾则乾见周恪言之凿凿,自己又束手无策,思来想去决定si马当活马医,按周恪的提议试一试。
他强忍着联系连北兮的冲动,自我约束着连续三天不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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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可以说是顾则乾迄今为止最难熬的72小时,为了不违约,他后面甚至把手机关机然后锁进了柜子里,力求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听着连续不断的消息提示音,仿佛看见胜利曙光的顾则乾脸上已然开始流露出笑意。
他本以为能如愿以偿地等到连北兮主动发起的联络,谁知未读消息确实很多,却没有一条是来自连北兮的。
顾则乾原来火烧火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仔细反复地把手机里各个app查阅了个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连北兮的确不曾找过他。
巨大的失落和茫然过去后,顾则乾心里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究竟为什么要听周恪的话,拿这种近似“冷暴力”的行为去试探连北兮?过去天天联系她,她都能对他视若无睹;如今连着几天不找她,她怕不是已经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的自责和慌乱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迁怒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周恪身上。
于是,自觉深藏功与名的周恪等来的不是表弟的佩服和感谢,而是他愤怒的指控和责怪。
在听说对方也三天静默着不吱声时,周恪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是否判断失误,而是默默感叹遇到高手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背后代表的权势都x1引着无数异x对他趋之若鹜。所以,周恪从来没有过“nv人会瞧不上自己”这种概念。
顾则乾各方面条件都和他不相上下,因此周恪理所应当地把属于他的理论套用到了前者身上,想也没想就忽略了“那个nv孩也许不喜欢顾则乾”这一可能x。
在此时的周恪眼里,连北兮俨然成了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pua高手,年纪虽小,却把老房子着火的顾则乾拿捏得sisi的……
就在他担心连北兮对顾则乾是否所求甚大时,已经来到j市的连北兮却是春风得意,诸事顺心。
其中最让她高兴的莫过于顾则乾不再联系自己了。
“距离产生美”这话在她和顾则乾的关系上被证明是一句谬论。当初俩人都在j市时,不过几天就打得火热,弄得她明明有顾虑却仍是徘徊不定,舍不得跟他断开。
谁知一等回到a市,他的身影不在眼前晃悠后,连北兮的心突然就能狠下来了,立马决定先冷处理,继而再慢慢完全断联——
计划得很好,执行得也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她还没走到最后一步,顾则乾倒先配合着做出了选择,直接不再找她了。
她起先以为他是突然有事,等连着几天都没消息后才敢确认他是真的放弃了。
说连北兮完全不失落那肯定是骗人的,可她感到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止损,没有陷得太深。顾则乾这种段位的,实在不是她能驾驭得了。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gg净净,连北兮打算把他在她身上花的钱都还回去。虽然顾则乾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品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不想哪天收到他要求aa所有消费的信息。
这时候就要感谢她有个喜欢每天记录美食的室友了。她打开杨青青的朋友圈,里面清楚发布着顾则乾给她们买过的各种食物,再加上几次和顾则乾在外面吃饭她都记下了饭馆餐厅的名字,b对着菜单便能大致算出他在吃食上花了多少钱。
此外还有鲜花等零碎小东西的花销,连北兮懒得算了,g脆凑成一个好听的整数直接转账到了他的x宝账户。
至于要不要拉黑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她想了想,觉得他们毕竟只有过暧昧关系,还没到老si不相往来的地步。何况大过年的,没必要做得那么难看。
这头的连北兮无事一身轻,那厢的顾则乾却在收到x宝的收款提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他冲表哥周恪发了一通火,但其实他更想惩罚的人是他自己。
无数次他拿起手机想要联系连北兮,可终究少了点勇气那么做。在断联三天后,他没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话,但要他解释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不出口自己愚蠢可笑的行径。
于是只能一天天这么熬着,顾则乾满心期盼着假期快点结束,到时候他就能面对面和连北兮道歉,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怎么总是以夭折告终了,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在g0u通上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
不曾想大年初一还没到,连北兮倒先送了他一个大红包。
看着转账说明里的“饭钱谢谢”四个字,顾则乾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更是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如果说之前连北兮只是隐晦地表达出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那么这笔钱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在拒绝他了。
他找到她的号码,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他怕听到她冷淡的声音,怕她直白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则乾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明白局面是怎么变得如此糟糕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连北兮,挽回他们的关系。
因此,当周恪到小姨家拜年时,见到的就是顾则乾一张颓废憔悴的脸。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这么重?”周恪跟着顾则乾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后担心地问道。
顾则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只是有点失眠罢了。”
周恪从来没听说这个表弟在睡眠上有什么毛病,以他的经验,对方与其说是失眠,倒更像是失恋。
“你这是……跟那个nv孩结束了?”
顾则乾惨然一笑,“都没开始过,哪来的结束?”
周恪看不下去对方这副“天塌了为什么我还活着”的颓唐样,心里把连北兮骂了个半si,面上却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脆弱的小表弟:“要不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都把这阵子吃饭的钱全退给我了,你还能分析出什么来?”顾则乾想起自己错信周恪后做出的事,忍不住讥讽道。
周恪不跟失恋的人计较唇舌上的得失,何况他还觉得顾则乾现在这样子b方才si气沉沉的模样顺眼多了。
至于那个nv孩,只能说顾则乾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周恪已然放弃教他如何避免被人玩弄于gu掌之中。好言难劝该si的鬼,倒不如让他在感情上狠狠摔一跤,毕竟再多的苦口良言都b不上亲自疼一次效果好。
“那你让我看看她的朋友圈,大致了解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面你想再追回人家,多少能有个参考意见。”
顾则乾半信半疑,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周恪,一边解锁手机,打开连北兮的个人页面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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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则乾写的备注“兮兮公主”,他牙酸地瞥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c作的后者,心道真不愧是初恋。
他的目光回到nv孩原来的微信名——简单的“”两个字母,姑且算是无功无过。点开头像,是一张白底黑线的手绘卡通画——一个头身b极度不和谐的小nv孩两手各捧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橙子。
周恪默了默,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吐槽这丑萌的小人,而是“卧槽,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头像,这么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曾交往过的名字中带c的异x名单,其中不乏头像是卡通图案的,可貌似没有哪个画风这么清奇,让他瞄过一眼就忘不了?
难道不是前nv友?周恪心中逐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微信好友列表的搜索栏里输入“”。
没两秒查询结果出来了,他的通讯录里的确有一个名叫“”的好友,头像也能对得上。
问题是,她的备注名是“小姑nv儿连北兮”。
把周恪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的顾则乾这下也不淡定了,“兮兮什么时候成你小姑nv儿了?”
“我nn前阵子不是才把小时候走丢的小姑找回来吗?连……嗯兮兮就是她nv儿,我的亲表妹。”
顾则乾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心吧,不是骨科,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周恪开了个一点也没人捧场的玩笑,他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之前对那个nv孩的所有恶意揣测都在得知她就是自己的表妹连北兮后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他和连北兮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不熟,俩人的微信对话框至今只有一条“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半天都认不出那就是她的微信。
理论上连北兮有可能是他所设想的那种人,但实际上就凭她在自家祖母那儿的受宠程度,想找个什么样的男生不行,根本没必要戏弄顾则乾这样的童子j。
一旁的顾则乾回过神来,难掩欣喜和期盼地问道:“那她今年是在j市过年对吧?说来我也好久没去霍nn家里拜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呃……倒也不用这么急。”周恪有些头疼,不想把家里长辈那些破事说出来,可不说又不好解释他为什么跟连北兮一点私交都没有。
要知道两边都是表亲,古代甚至还有姑表亲胜过姨表亲的说法。
“要不你让我先和她谈一谈,不说撮合,探个口风也好啊。”急中生智的周恪诚恳地提出建议。
快答应吧,好歹让他这个表哥有理由去找小表妹说话。
顾则乾犹豫了半晌,周恪身份上的转变让他对前者的可信度又产生了动摇,最后他咬咬牙道:“好,三哥,我再信你一回,你可不要又给我ga0砸了。”
“放心,这次肯定不让你失望。”周恪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完全没底。
哎,也不知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妹好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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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刚走进书房,连北兮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霍老太太来检查自己的功课,所以就没回头,继续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字写完。
望着端坐在那儿认真写小楷的连北兮,周恪突然有些后悔没让祖母陪着自己一起过来。
在连北兮凭空冒出来以前,他是两家孙辈里最小的一个,从来只有哥哥姐姐哄他的份儿,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和b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妹妹相处。
周恪在“兮兮”和“表妹”两个称呼里纠结了片刻,最终选了后者。没办法,他跟连北兮实在不熟,做不出亲昵叫她小名这种事。
“表妹……”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周恪的时间选得正正好,连北兮恰巧写完了手上那一页,听到有人说话就转过身来。
面前站着一个相貌不俗打扮更不俗的男人,乍一看过去还有点眼熟。
对了,他方才叫自己什么?好像是……表妹?
连北兮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神情悉数落入周恪眼中,他哭笑不得,敢情这个表妹才刚想起来自己是谁?
该说他们俩真不愧是表兄妹吗?周恪暗自腹诽,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怪对方,可一想到连北兮居然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他难免有点心梗。
撇开冷淡的亲戚关系不提,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多看两眼?
如果周恪知道,在连北兮心里他这年龄已经要叫大叔了,估计得气得当场走人。
“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尊老传统不能丢,连北兮礼貌地问了一句,还扯了扯嘴角权当微笑。
感受到她态度上的敷衍,周恪连忙省去计划里寒暄的那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顾则乾。”
连北兮十分惊讶,“你和顾师兄认识?”
周恪清了清嗓子,“嗯,他是我小姨的孩子,也叫我一声‘表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边观察着连北兮的表情,一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考虑到顾则乾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周恪没有美化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地把他都说过做过什么坦白g净。
令他不安的是,听完全程后的连北兮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唯独看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我对顾师兄冷淡,是在yu擒故纵,对吗?”
被她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复述自己的想法,周恪莫名感到了些许羞耻,下意识给自己找补:“我当时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言下之意是但凡换成别的nv孩,他就会这么恶意地揣测她们咯?连北兮垂下眼眸,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对他的鄙夷。
这个表哥果然如张子珍说的那样骄傲自大,不把常人放在眼里。
见连北兮半天不说话,周恪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不由再次替顾则乾申诉:“你千万别误会,阿乾他本人一点也没有这么想过……他第一次喜欢人,难免患得患失,所以才会找我帮忙。”
连北兮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心下一紧,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他没喜欢过别的nv生?”
周恪看她表情有了变化,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到要怎么说动她这个年纪的nv孩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阿乾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他从来没追过人,也没谈过恋ai。你对他而言,可是初恋……”
连北兮难以置信,某些话脱口而出:“连一夜情、床伴、包养、招妓这些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