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你们,现在睡下了。”
柴晋是石蝉和他生的儿子。
前夫哥叫柴粮。
因为他们家那片都缺粮,所以当地人起名字,都是拿米面粮油来做文章,期盼以后家家户户都能家有余粮。
石蝉记得他以前的声音并不沙哑,此时听到他的说话声,忍不住问道:
“你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
“嗯,有点。”
柴粮不善言辞。
但他的声音真不是感冒,而是听到石蝉的声音,激动的。
为了成全妻子,他放手让她回到起飞的地方。
现在,妻子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羊群,和十万大山一起,孤独寂寞的时候,一个人唱信天游。
歌声还是那样嘹亮好听,但却没有了一个听到他的歌,愿意走进他内心的美丽姑娘。
“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今晚上不要和柴晋睡,省得传染了他。
你呢,明天让娘给你熬一副草药喝,好得快些。
柴晋还有好多预防针没打,你记得带他去镇上,按年纪打。”
石蝉甫一和柴粮对话,自己都没发觉,开启了普通日常的唠叨模式。
良久,她交待完,柴粮也一一答应,电话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石蝉才发现,她刚才,浑然忘我,还以为自己还在窑洞里呢!
她不禁哑然。
活到她这个年纪,加上之前的种种经历,已经让她明白,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柴米油盐,儿女情长,才是踏实的生活。
“柴粮,要不,让小晋也来京城生活吧,这里的教育资源好,他和姐姐一样聪明,会成为有出息的人。”
“明天我问问他,他要是愿意,我就送他去。
不过,你在京城那里,他的户口能解决吗?”
柴粮现在是村里的支书,多少懂得这些政策。
“可以,他是我儿子,可以当投靠直系亲属入户,就是要办一些手续,比较麻烦,不过能解决。”
石蝉有点疼惜柴粮了。
如果她把柴晋也带来,柴粮身边就剩他自己了。
公婆年纪大了,也不可能陪柴粮一辈子。
那他以后老了怎么办?
“那就好,我还是让小晋去你身边吧,不然,他在山窝窝里,也就一个放羊娃。
这几天,可能是分开久了,他特别想姐姐,睡觉前还念叨呢,说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和姐姐。
明天起来,要是知道错过这个电话,他估计会哭了。”
柴粮宽厚地笑着。
“柴粮,你还是再找个婆姨吧,不能孤身一个人。”
石蝉没忍住,还是劝道。
电话里安静了一下。
其实,已经采撷过高岭之花,怎么还能看上路边平平无奇的小花呢?
在柴粮心中,如果他不再婚,就还是和石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如果他结婚了,就彻底失去石蝉了。
他愿意抱着幻想活下去。
听到石蝉劝他,虽然感觉幻灭,但他仍坚强地说:
“我不想再娶。这辈子,娶过你,就不会想再娶别的女人了。”
石蝉楞怔在当场。
她有这么好吗?
值得柴粮付出这么多吗?
甚至是一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