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我还是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孙天,让他无论无何尽快让大华哥跟我聊一下,我没有跟孙天详说,只告诉他我我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这回大华哥倒没回避我了,不到五分钟便亲自回了我的电话。我知道他说话可能有什么顾忌,所以直接说重点,开口便告诉他陈校长给了我钥匙的事。
大华哥也没给什么建议,沉吟了一会后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觉得如果有人来了,我把钥匙交给他们就是。至于拿什么东西,那都与我无关”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他。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后,大华哥才回道:“兄弟,你真的成熟了”
我听得心里暖暖的,只因为他那一句兄弟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
“知道你白天说的那个东西吗那些东西我早就知道了,我哥哥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家自然是了如指掌的,我之所以不理会,是因为那些东西全部都只是复印件,原件早已被我父亲安排人送到了最高领导层。”
“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那省长爸爸负荆请罪的事吗没有这些东西,他的荆从何来所以无论谁有那些东西,你都不必为我担心”
“而我肯定你的主要原因,则是你对现在那把钥匙的处置想法。你记住我的一句话: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哥,一生都是的那种,就必须得有万事己为先的态度才行老陈给了你一把钥匙,你如数给别人就行,与你无关的事,你就别去操心那些东西是什么。”
大华哥这几番算是教育加解释的话,让我的心态微微有了一些变化。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好多想法和做法,已经离原来那个熟悉的我渐行渐远了。
不过大华哥最后的一句话更让我迷惘,他带着调侃的语气接着说道:“祖传的江山、流水的臣子,别说要万事先想自己,必要的时候,就是兄弟也是拿来利用的。你要做好大哥大的位置,就得学会忍和残忍”
“大华哥,利用兄弟那种事,别说我做不出来,连想我也是不会想的”我叹了一声后,向他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大华哥笑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我搞不清他的态度是什么,这个大哥大说的话我一向奉若圣旨,但这次他传达给我的观点,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认同,我甚至在心里又暗自告诫了自己一遍,此生之中什么都可负,可千万不能负了同生共死的兄弟。
但当天吴晶醒来做了点简单的饭菜我们一起吃了,然后和我相拥看电视直到深夜,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联系过说要来学校取东西,陈校长也没有跟我联系说人不来了。
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隔一段时间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进衣兜摸摸那把好像带着魔法的钥匙。
吴晶本来是一幅幸福的神态,但发现我那有些异常的举动后,也不知她知晓些什么,温柔地安慰我:“人生所有东西,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会走,何必老是放在心上呢你我能如此相处的机会在你毕业前都不会多,我们应该多珍惜才是。”
眼目前的处境对我来说,也只能像吴晶说的那样了,所以我便干脆让大脑空白,所有的事都不再去想,拥着自己的班主任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我仍旧不让自己的思维动一下,除了看电视、吃饭以外,就只顾着跟吴晶亲热。不但如此,第三天、第四天我也是这样度过的。
那十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天,也是人生中最宅的十天我竟然没有出过吴晶家的房门一次吴晶买菜去的时候,我便在她家里看电视或玩电脑;吴晶在家的时候,我们便只做着同样的那些事情。
人生没有永恒,只有不断重复的事我知道如果自己这一生还有过一次永恒,那便是宅在吴晶家的这十天。
有时在她熟睡的时候,我独自在深夜里也会暗自思量,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其实是在逃避逃避某些事,比如说兄弟之间的感情、比如说那把钥匙、比如说自己以后的打算逃避某些人,比如田小龙、比如楚芸、比如刘允诺、比如蔡老师和悠悠徐蔓,甚至跟我朝夕相处共枕同眠的吴晶
能拥有这一段难忘的永恒,也得感谢那些永远不会忽视我的人给面子。在随后的时间里,竟没有任何人再与我联系,包括陈校长和我的矿工兄弟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