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荣、费青妹的神色都是一僵:“你说的是谁?”
翁本初道:“少爷,对我来说,是谁要动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爷要是能回萧家族里,我可以担保小少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萧荣荣朝费青妹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翁本初:“你是在威胁我?”
翁本初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少爷,老朽绝对不是威胁少爷,只是希望少爷能给我一个机会,来教训一下某些我早就想教训的人。”萧荣荣摇摇头道:“我已经答应了我儿子,我和青妹都要照顾儿媳的日常起居。所以,回家族的事情,无从谈起。”翁本初道:“这不妨碍。只要少爷答应了,这两年少爷和少奶奶仍旧可以在这里安闲地照顾儿媳,等孩子出生了,少爷和少奶奶再回华京。”
萧荣荣和费青妹又对视了一眼。这两年仍旧可以照顾儿媳?但是,萧荣荣还是有所顾虑:“家族里,为什么一直要我这个离家出走的人回去呢?我离开家已经这么久了,已经变成了一介农夫,对家族里玩的那些财富游戏,早已是一无所知。家族要养我这么一个闲人,有什么用?”
翁本初道:“应对已经到来的腥风血雨、惊涛骇浪?这不是我说的,是老家主说的。”
腥风血雨、惊涛骇浪?这样一个和平世界,又哪来这种事情?萧荣荣道:“未免夸张了吧?”翁本初神色依旧郑重:“少爷,我说的,丝毫不夸张。国际风云变幻、岁月激荡,作为地下板块的家族,也将位移碰撞。”萧荣荣看翁本初的样子,并非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说胡话,应该是有点根据的,但他还是不明白:“家族间的碰撞,我这个要学识没学识、要见识没见识的人,又能替家族做些什么?”
翁本初朝他们屋子里望了一眼,道:“少爷、少奶奶,能否允许我进屋,说明原因?”可见翁本初要说的,至关重要,不能为外人所知。萧荣荣、费青妹这才意识到,一直让翁本初站在门槛之外。事实上,萧荣荣、费青妹都是好客之人,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是对乞丐也会邀请到家门内喝一口水、搅一口饭,更别说是翁本初这个萧家大管家了。
“失礼。”萧荣荣忙道,“老翁,快进来、快进来。”萧荣荣意识到了之后,忙让在了一旁。费青妹忙端茶泡水。这两个人,又变成了好客的老百姓。他们的好客,是生活的习惯,也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淳朴。
翁本初脸上更添笑意,他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想喝上一口,结果差点把舌头给烫下来,只好放下了茶杯,看向萧荣荣道:“少爷,老家主说了,学识、见识都是后天可以培养的,无关紧要。”萧荣荣奇怪:“那什么才重要?”翁本初道:“老家主说,少爷身上有两样东西,家族里其他人身上都不具备,那才是重要的。”萧荣荣更觉奇怪,问:“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翁本初道:“一是狠劲;二是仗义。具有者本身,往往不知道。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费青妹看向了自己的老公萧荣荣。她的眼前,出现了几十年前萧荣荣的样子,他是真的“狠”,什么事情他干不出来,什么架他不敢打?曾经在前门、前海、后海,哪个家族的人,能够很得过自己老公萧荣荣?她当初是胡同里的小妹,就是为他的这种狠劲所着迷!
至于仗义,就更别说了。曾经他请过多少人喝过酒、请过多少人吃过饭?他从不计较身上的铜板,“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说的就是萧荣荣了。不仅是吃喝,他因为仗义,号召力与生俱来,当初华京城有多少人以其为追随的对象,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他听说费青妹怀孕了,就对那些追随者说,他不玩了。说不玩了,就不玩了。后来,他因为家族对萧峥的孱弱不满,毅然带着费青妹和萧峥,自我流放而南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仗义?
费青妹还知道,萧荣荣当初就对华京那些追随者中一个关键人物说,他以后就是去当农民的,让他们不要去找他、也不准去找他。那位追随者洒泪而别,之后真的没有再去找过他。
所以,费青妹深深地体味到,翁本初说萧荣荣身上的两样东西,“狠劲”和“仗义”说的是准而又准的!
而萧荣荣却哈哈一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
了。如今的我,任何棱角都已经磨平。”翁本初笑道:“那不是磨平,而是狼收起了獠牙、龙收起了爪子!总之,只要少爷肯回华京萧家,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妥善安排好。”萧荣荣道:“这个事情,我要和青妹好好商量一下。”
翁本初道:“没有问题,这两天我都会在镜州等少爷的回复。那我就不打扰少爷和少奶奶了,这就先告辞。”萧荣荣和费青妹将他送到了门口。翁本初又环视了下房子,说:“这个房子,挺亮堂。”萧荣荣道:“没错。我们住得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