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慌张起来,抬手抹掉眼泪,满脸震惊地看着周烬。
周烬没管她的表情,调转了个方向跟陆游交流。
这下情绪是真的控制不住了,鼻子猝不及防涌上一股酸意,江飘把唇瓣抿紧,失落地把脑袋低下去,她不想失态,更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她绞着手指,低头眼泪就往手心掉,忽然一沓卫生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茫然地抬起眼,眼圈通红。
“擦擦。”周烬朝她偏过头,声音低低的。
原来他不是不想理她而撇下她去跟陆游说话啊。江飘慢吞吞地接过周烬递过来的纸,她抽了一张,其余的还在周烬的手里。
“周烬,我…”她想说刚刚她以为他不理她了,情绪没控制住,所以才掉眼泪。
但转念一想,江飘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总而言之就是怪丢脸的。
周烬见她话开了个头没继续往下说也没催促,就是静默地拿着纸递给她。
这场讲座前面倒还好,就是老生常谈的心理教育。但是后面居然播放起爱国电影来,看得江飘眼泪又忍不住掉,周烬手里的纸都被她擦眼泪擦鼻涕用完了。
她哭起来没声音,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哐哐往下掉,周烬索性将剩下的卫生纸都塞进她的手里。
不是第一次见,他妈妈也是很感性的人,看别人好她也哭,看别人不好她也哭,唯独她要离开自己的那天,她没哭。
周烬不免深思,人确实奇怪。
他扫了眼忙着擦眼泪的江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反倒是江飘跟他说,以后她也想做出点对民众有用的实事来,哪怕是件小事,她也想在这个社会留下一点体现她价值的印记。
周烬听得怔了下,江飘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继续看电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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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逐渐接近尾声,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草地上休息,江飘跟周烬被教官安排去器材室拿喇叭跟音响设备。
去找器材室的路上,葳蕤绿树上有此起彼伏的蝉鸣,路灯昏昧,江飘低头,看到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周烬,你知道器材室在哪吗?”
周烬冷硬的面容被昏黄的路灯抹上了柔光,他脖颈微仰,青筋凸显,陷入沉思。
“知道。”他环顾四周,根据零星的记忆抄了一条近路往器材室。江飘咽了咽口水,认怂似的追上少年的脚步。
太黑了,她忍不住害怕,说话声线都颤抖,“那个,周烬,我们非得走这条路吗?”
忽然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窜地一下飞过,杂草被撞的发出唰唰声响,这下江飘是真的扛不住了,她闭紧眼,捂住耳朵,试图与世隔绝。
“什么东西呜呜呜,什么啊?!能不能不要发出声响,大晚上的,就不能安静点吗?让我过个路都不行吗?”
“好吧,我应该好言好语一点,麻烦不要发出声音,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