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那铅笔是三分钱一根,他买了二十根花了六毛,但这六毛也不是随便给出去的,起码得每次小测验成绩好的学生才给,真算下来差不多一个学期才能发完,但在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上还是挺有帮助的。
“小林这主意好,”苏薇薇赞同道:“赶明儿我也去买点!”
林钰察觉旁边几个邻村知青的表情赶紧说:“这个可不兴攀比啊,你们那些学科都好学点,不像我教的算数,本来他们就不爱学,我再不给点‘胡萝卜’,他们哪有动力!”
这话一说,苏薇薇瞬间就懂了,大家嘻嘻哈哈的把这茬揭过,开始认真备起课来。
三月份的东北依旧很冷,林钰每天去上课照旧要穿着棉袄大衣,教室里的炉子也没有撤,每天由负责值日的同学引火烧炉子,柴火都是学生们自发从家里带的,到了中午那些家里远来不及回家的学生就围着炉子烤土豆烤干粮吃,林钰还跟着他们一起烤了好几次的土豆,一转眼已经开学一周了,可薛丰年依旧没有回来。
他走之前跟林钰商量好,这次去南边时间会长一点,来回约莫要十天左右,如果进到了好东西他就直接去河市那边卖了,然后再往回赶,所以可能还要多个一两天,林钰坐在炉子旁边听学生们叽叽喳喳,一边算着薛丰年这时候到哪了。
与此同时,坐在大货车上的薛丰年也算着自己出来的时间,想着家里那个小知青会不会想他。
“薛兄弟,这回多亏有你了,”开车的青年说:“要不是今天遇上你,我跟老周没准儿当时就撂这了!”
开车的师傅名叫冯向阳,在京市某单位挂职;老周名叫周新生,两人是发小,这次是借着单位出差的便利跑私活,结果没想到竟然在半道儿遇到了劫道的。
“兄弟以前是不是练过?”坐在后排的周新生问:“我看你那招式是不是跟部队里学的?”
薛丰年看了眼后视镜也没瞒着他:“我二舅教的,他以前在部队当兵。”
“难怪,”周新生点头:“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样,老冯你也学学,别每次就知道拿着棒子乱晃,好悬差点没打着我!”
薛丰年听这两人斗嘴没说话,他前几天到了海市这边就开始寻找黑市,可海市太大很多地方都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黑市又因为人生地不熟那些人揣着心眼不跟他实在做生意,给的价格比老家黑市零售价还高,薛丰年一气之下就想再往南边看看,然后就遇到了这二位。
出于各种原因,薛丰年帮他们赶走了劫道的那些人,这两人倒是知恩图报听说薛丰年想往南去,二话不说就让他上了车,见薛丰年就一个人便跟他闲聊起来,然后薛丰年就知道了原来他们俩也是做买卖的。
“你们那生意好做不?”冯向阳问:“河市那边挨着老毛子,我听说那些人可黑了,在那边做生意都要抽成。”
“具体我也不清楚,”薛丰年说:“我是跟当地人做买卖,他们怎么跟老毛子交往我不知道。”
冯向阳闻言点头:“也行,反正挣多挣少总能挣点,我就说呢,要是真跟老毛子做生意,你也不能一个人往这边跑。”
薛丰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