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泼水?”
“就是电视里,那样。”温云渺作出一个拍卡的动作,“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夏仰笑了下:“没有,段董用不着那么低级。”
别说给钱,不拿罗良琛那件往事找她要赔偿已经是格外开恩。更别说人儿子还因为她进了局子,和命案差点沾上关系。
见她终于笑了,温云渺才不再开玩笑,叹口气说:“我不想你,受委屈。”
夏仰摇头:“我不委屈。”
顶多是被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而已,但段姒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事实。
温云渺顿了下,问道:“我觉得他,还可以。你觉得呢?”
她只是想知道夏仰内心在想什么。
即使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也能看出来他们确实分开了,甚至还有家长介入。
夏仰帮她掖了掖被子,低着睫开口:“现在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才是正确的。以前只有我们自己也是这样过的,不要再打扰别人了。”
诚如段姒说的那样——
不要总是因为她,让段宵展现出最恶劣的一面了。
温云渺了解她姐,从来在人后都说不出多难听的话。
夏仰有时候心诚善良得过于古板,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就算犯了她,她也得考虑考虑再决定回击。
这种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性格,只要是近距离接触过,都很难不喜欢她。
那个段宵脾气这么差,人又凶。
但她姐性格软,总是温声细语的,明明被他威胁着,却还要三番四次地替他说话。
两个人完全相反,确实是不合适的。
温云渺想到这里,同情地默默握紧了夏仰温凉的手。不合适还在一起这么久,哪怕有感情也会觉得辛苦吧。
……
蝉鸣声倾泻而下。
那个夏天特别热,持续不断的高温预警。
而温云渺的清大通知书和招生办老师的亲自来访,也为她们这个相依为命的小家增添了些难能可贵的喜气。
两个女孩努力地相互支撑了这么些年,命运没有再刁难她们,终于等到时来运转的分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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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初,地球的另一端,北美洲的太阳刚升起不久,晨光从百叶窗叶片里渗透进来。
单向的谷歌视频通话以虚拟化形式悬在空中,房间里传出女人的声音。
“我才知道你提前毕业了,什么时候回国?”
段宵这几天来了加州度假,是风和日丽的大清晨。而国内此刻是凌晨4点半,段姒那边伴随着隐约咳嗽声。
“别单干了,你那小公司现在半死不活。屹然又不是做生意的料,难成气候,我只有你一个能依靠的孩子。”
穿衣服的动作稍顿,段宵低哂:“我记得您在我小时候说的话是,不够优秀就会成为你的弃子。”
这是他13岁那年被接回段家,母亲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段姒那时就告知他自己冻了不少卵子,段屹然也是这么来的,她随时能培育出更好的孩子。
年轻时候对儿子说过的威胁,现在都成了回旋镖。
段姒表情里有一丝恼羞成怒:“威胁我?你觉得你如今翅膀够硬了?”
“不敢。”段宵笑了下,起身接了杯水,漫不经心道,“我回来可以。但不做中低层,我要执行人的位置。”
段姒一愣,随即道:“你两个舅舅那里说不过去,更别说你阿玮表哥都比你多了5年阅历……”
“您弄错了,段玮是比我大五岁。但我17岁那会儿就在您有意无意的培养下接触饭局生意,论对家里产业的了解程度,还不一定谁多谁少。”
在这种时候,学历并不能作为衡量标准。
段宵也不是奔着搞学术来的,接了哈佛商学院的offer之后。最大益处是进入了校友会联盟,接触了各行各业、各商会会长。
全球顶尖的人脉和阶级门槛才是这所学校给予他的东西。
“你再数一数二,也得按规矩来。”
段氏能在京城撑半边天是好几代人的心血,家族企业本就要靠齐心协力。
“他可以不下位。”段宵语气淡淡,“但我要分权,各挑板块做。两年后股东大会重选ceo。”
段姒沉默了会儿:“阿宵,他们是家里人。”
段宵偏了偏头,笑道:“您自己考虑,我也不是一定要回来。另外,您得把仇助给我。”
段姒本来还在思忖,一下皱起眉:“你怎么专挑我身边的秘书?”
挺会挑,一挑就挑了个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