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你……醒!”
容雅记得这是柳川正男的妹妹。
她的脸离自己是这么的近,少女如兰气息柔和的抚面而过,容雅不由得也微红了脸,转开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到他醒来,真理子十分开心。她转身跑到小桌边,拿起水晶的水瓶,倒了一杯水,又嗒嗒嗒地跑回来:“容桑,你的,渴的,不渴?”
她这么一说,容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又饥又渴,嘴唇都裂开了。
他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稍坐了起来,少女坐在他身边,伸出一只手臂环扶着他,另一只手端着水杯,直送到他的嘴边。
容雅大窘:“不,不,谢谢你,我自己来。”
真理子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松开了手,让容雅接了杯子。
容雅只觉得身畔触觉柔软,是那少女的半个身子还靠在自己身边,略略的侧了侧,避过尴尬,一口气将水饮尽了。
他喝得急,不免有些水洒了出来。容雅正欲抬袖去擦,突然只觉得脸颊嘴角触觉轻柔,原来是那少女已伸出纤纤十指,为他轻轻拭去水渍。
容雅象被火烫了一般,猛地往后一缩。
“容桑,怎么?”少女睁着圆圆的黑眼睛,似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容雅望进她的眼睛,只见她坦然回望,一对眸子黑白分明,清如秋水,没有丝毫放荡或淫秩之神色。不禁暗酌,不知是这少女太过天真单纯,不知男女有别,或是东洋番邦礼仪不到,教化不开,没有中国自古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
“这是什么地方?”容雅环视四周,下意识地往屋角那个角落望了一眼,昨夜的琴声和人语宛若幻境:“我怎么会在这里?”
真理子中文水平有限,虽然勉强能听说一些,但要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就远远不够了。她又是打手势,又是作动作,再加上简单的中文,容雅听得吃力,有时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时真理子就不知如何是好,气恼得跺脚,若是容雅明白了一个词,她就受到莫大的鼓舞,又是拍掌又是笑,天真烂漫的小女儿情态,十分可爱。
连猜带比的说了半天,容雅大概也明白个所以。对他来说,除了震惊,还有羞愧,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琴声所惑,主动来到日本人这里!虽说那时他正在发高烧,意识不清,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听真理子说完,容雅发了一阵呆,掀开被:“谢谢你,可是我……我一定得要走了。”
真理子急道:“为,为……么什?”
容雅掀了被子,又是一愣,他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此时袍襟松开,露出些象牙色的胸膛与肩头。少女乌溜溜的眼睛,甚是灵活,已经转到他的身上。容雅只觉得一张脸象火一样烧起来。赶紧缩回床上,拥被而坐。
“我的,我的衣服呢?”容雅自问生平未曾试过如此狼狈。
真理子满眼都是关切,道:“容桑,你的脸,为么什,红?你的,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伸手来探他的额头。
容雅无可奈何,想不到自己今天居然在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前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穿的是这个?”容雅扯起睡袍,指指:“我的衣服呢?”
真理子明白了。
“衣服的,湿……”她做了个洗衣服的动作:“哥哥让我,给你,换的……”
“你……给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