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握着电话,呆了半晌。那边早挂断了,传来嘟嘟的讯号声。
虽然一颗心直往下沉,可是还是又伸出颤抖的手指,去拨黄金荣公馆的电话。
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欢呼,跟着秋萍象只欢天喜地的哈巴狗一样扑进书房:“老爷,大爷他回来了!回来了!”
真真是意想不到喜从天降!
容修忙携了秋萍的手赶出来。容雅看上去脸色不是太好,不过,的的确确好端端的,毫发无损的回家了!
对于日本人把他带去干什么,容雅不想多谈,为了让老父安心,只说是从前跟他学琴的那个日本领事,把他接去商量再接着学琴的事。而他已经拒绝了。
“拒绝了好,拒绝了好。”容修说:“你从前跟着那个日本人学琴,爸心里就一直是不赞成的。那些日本人岂是沾惹得的?还不知会种下多么大的祸根?而且在这种时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但当时你喜欢得就象痴魔了一样,爸也不好出声阻止。这次拒绝了就好。”
但随即又担心起来:“这日本人不会怀恨在心吧?不会对你报复吧?你没惹恼他吧?”
“没有。”
“那就好。”转眼看到屋角的那只小提琴盒子,又恨道:“这个古怪不祥的东西,待我把它砸了才干净!”
“爸!”容雅急道。
停了一停,又道:“这是别人的东西,我是要还给他的。”
容修看儿子那样子,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一层又不便说破,只得叹了口气:“好吧,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就好。以后你再出门,让郑家兄弟跟着你。虽然这一两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在关键时候,到底还是可以挡一挡。”
容雅应了声是。
第55章
没几日后,秦殿玉果然派了车来接容嫣。
自从容嫣作了那个决定以来,他和沈汉臣之间几乎就没有说过话。沈汉臣在生他的气,他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他甚至有点期待着早些去天津,上海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只有在想到,到了天津就可以再登台唱戏这一件事上,容嫣才觉得,在沉闷中似乎透出一丝希望。
沈汉臣看他那个坚决的样子,心都凉透了。他不和容嫣说话,却依然老老实实的帮他打点着行装——容二爷怎么会做这些事呢!沈汉臣心里只盼望着,容嫣能够感动,又象从前那样,和他说说话,就是取笑取笑自己傻也是好的。可是容嫣象魂飞了一样,似乎没把这些事看在眼里。
到了走的那日,沈汉臣只觉心里万般不舍,但自从感到和青函有了隔阂,要象从前那样真情流露,总是难以言表。因此也是一个人垂头丧气坐在角落里。正在独自惆怅发呆,忽然觉得后背微紧,一双手臂已经穿过他的臂下,环抱着他。
他听得容嫣在他身后道:“汉臣,你为我做的这许多,青函心里是感激的。只是……”
沈汉臣涩然道:“只是你放不下那一场虚浮。”
容嫣默然了一会儿道:“对不起,汉臣,等我到了天津,稳定下来,你就过来。只要开始唱戏了,赚的钱怎么也够咱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