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蕾拉,楼上不比这里。”他说着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楼上有很多外人。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把你带走,你就得离开我。我们不能像在这里这么亲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迟迟没让你上楼的原因。我无法忍受与你分离。”
我看着他幽黑的眼睛,那双我曾经极度恐惧的瞳孔。时间似乎并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冷傲孤清,气势逼人,可有些东西在我们之间早已变化,我不知觉地伸出手触摸他的鬓丝:“我会非常小心,不会让人带走,我不和你分开。”我低声对他说。
当我手指接触到他的脸时,他明显一震,可随即又恢复平日淡定。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得很近很近,然后我整个视线都只是他的容貌,他吻上我的唇,一边吻一边从空隙中说:“现在可以吗?我已忍到极限。”
我没回答。有些事是不用我真去做决定的。只让熟悉的动作带我们进入彼此的身体。
离开密室的一刻,我回头看了一下见证我成长的四面墙。左边角落有我用图钉刻的连环画图案。右边有一个小小洞,藏了我用达伏毛发编织的蝴蝶。天花板上有我数过,七百七十三个凹凸不平的水泥点。床头柜里有刘恨陵刚绑我来时用的手铐,施暴的小皮鞭,黑胶布,等等。这间密不透风的卧室一度是我整个宇宙;最黑暗的,最恐怖的,最孤独的,最无助的,可要离开它那一刻,我依依不舍地回头,直到门毫不留情的关死,我才转身随刘恨陵离开。
***
我在刘家宅第的身份是伊丽丝的远房亲戚。因为伊丽丝在刘宅地位高贵,下人没几个有疑问,而刘恨陵是出了名的孤傲主子,他吩咐的事更是没人敢多吭一声。就这样,我摇身一变成了体弱多病的刘璃,受伊丽丝之托在刘家休养。
无惊无险过了头一个星期。并没有很多佣人来打扰我。应该也是他交代的。
但不代表过得舒适。
一点也不习惯有窗的房间,半夜经常被陌生的声音吓醒。特别害怕行雷闪电,刚好七月又正是天气不稳定的季节,一场风暴下来我几乎是彻夜未眠。
在楼上,刘恨陵不方便经常在我房间过夜。我还只是十六岁,该避嫌也得避。
早上来房间看我,发现我用被单蒙着脸整个人在墙脚缩成一团打哆嗦。
他告诉我,再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我相信他。
他又变得比较忙碌,早上跟我吃完早餐后就一直到晚上才出现。我极怀念他一天到晚都能陪着我的日子,潜意识把所有罪状都嫁祸给那个叫刘宇翔的人。
如果不是他乱走,怎会让他看到。不看到,我的生活也不必发生变动。
早说过最最讨厌变动。
所以当我再次撞到他的时候,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却是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挡在我面前。
“陵哥告诉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伊丽丝的亲戚。他说你在这里养病,可那天你跑得如此飞快,一点也不像身体不好的人。”
我故意看着地板,不理会他。
“你不喜欢跟我说话?”
我还是不语。
“我这么讨厌吗?”他极温和的问道,语气里倒是听不出自怜或嘲弄。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很渴望遇到能够说话的人,可我太不擅长与人沟通,更何况对方是他。
最终还是二话不说扭头回房,紧紧关上房门。
这个刘宇翔像是打定主意要扭转我对他的偏见似的,第二天又来找我。他的方式倒是特别,不说话,只在门外留下一件礼物。
他的做法很成功,我那时还是幼稚的可以,被一间模型房子瞬间收买。
每个小女孩都喜爱这种大型dollhouse。虽然只是用发泡板做的,但它里面极精细,应有尽有;睡房,大厅,洗手间,地下室,车库。。。为了更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