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忠激动言辞,所言皆为得自家将军安危计。
可其话还未尽,忽一扫眼,瞄到太子爷,猛然间心下一颤。
想说完犊子了!
话口好似说秃噜嘴了!
开会头儿,将军便曾有意提点,叫的大家伙儿说话注意着分寸,可这自己还一向自诩老成稳重呢,怎得这节骨眼上偏偏就忘了?!
正待培忠暗下懊悔,一旁虎臣见状,就仗义插混进来相褶。
“嗨!培忠的意思是将军你呀,就甭亲自上阵啦!”
“这次呀,由俺李虎臣跟继祖走一遭就行啦!”
“本来嘛,这法子就是我想的!”
“怎么都该是我去!”
“再言说了,上次易县的时候,我就没捞着先锋进城的机会!”
“将军您是不知道哇!”
“这培忠晚间伏兵城外,给他愁的呀!”
“他那儿老犯嘀咕,我跟着就也着急上火的!”
“我们几个在城外土沟里爬着,可是着实一番好等啊!”
“真真急煞人也!”
“反正,这垫后的活计,我是不愿再干了!”
“将军,这次不能再驳我了啊!”
“我去!”
虎臣挺身,解了培忠尴尬之同时,亦玩儿命请缨自荐,非要打头阵,到保定府去混一遭!
“哈哈,行行,算你一个便是!”
“继祖啊,你那边安排人手,也尽捡些乡民气重的,穿搭行止多注意,或恐会容易些。”
“我想呀,我这儿怎么着都还是要去的!”
“不光我去,致中,你也随我同行吧,拽上长庭,咱仨一路。”
萧郎执拗,不肯听劝。
“哎呦,将军呐,你这是信不着俺虎臣呐?!”
“你瞅瞅你跟邱公子,这打老远一看就是贵家公子嘛,你这样人,没个路引,还想进城,你说是不是太招眼了点?!”
“很难混进去嘛!”
“守城门的兵油子,俺是见得多啦!”
“那帮杂碎,那都是见人下菜码的行家。”
“平时便仇富心态作祟,你俩这般富贵气度往那儿一戳!”
“得!”
“不咬牙狠宰你个百八十两,估计都够呛肯通融!”
“盘查的也会细很多!”
“说白了,就是要故意挑刺找你麻烦的!”虎臣再言。
“去去去!”
“越说越来劲啦!”
“要论招眼,有谁能有你招眼?!”
“五大三粗一黑大汉!”
“你都能进,我为何就进不去?!”
“少搁这儿危言耸听!”萧靖川忙辩。
“诶,这可不一样!”
“正道是山人自有妙法!”
“我这人吧,你别看平时糙了点!”
“可俺要是拾倒起来,那也是极擅伪装哒!”
虎臣这话讲的,不说则已,一说起,极擅伪装还整出来了。
不由众将一阵嘲哄,围炉场面再度乱糟糟。
“哈哈,李虎臣呐李虎臣!”
“就你这样儿的,还极擅伪装?”
“你可拉倒吧你!”
“老子隔着两里地,一大撮人里边,都能头个儿把你这黑大个儿薅出来!”
“来来,你给我讲讲,你这身横肉,你咋个乔装法儿?”
“把膘子先都片下来,归置包袱皮里,扛着走?!”
一旁半晌未开言的巩永固,揪着此话头,亦来了劲儿,嚷嚷着揶揄起人来!
众人听罢,再次哄笑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