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眼下这时局,他不同啦!”
“咱这儿业已成了前线啦!”
“北境局势既然都乱成这个鸟样子了!”
“那,便就也该轮到咱爷们儿们上阵啦!”
“当兵的打仗,天经地义,自是没个二话!”
“可咱这饷.,仇老哇,您瞧这,是不是也该给补些出来!”
“我们这些做武官哒,做起事儿来,也难!”
“营里,他不比这衙门口儿,下面弟兄也难说与什么家国社稷的大道理!”
“此番出来,又得了这般差事,回去时候,我这要带不得银子归返,恐是呀,对下也没了交代!”
“现如今,时局艰辛,您老尚书,贵人事忙,底下行伍堆儿里那些个事儿呀,您有所不知,真真是越来越难拉扯啦!”
“欠俸少食哒,搁在平日维稳,不闹大乱子出来,这,已经是殊为不易啦!”
“眼下,又摊得北伐杀贼的大事!”
“这手里头要是没钱,这.,底下那些个大头兵们,谁人又肯跟着咱,脑袋别裤腰带里,去玩儿命任差呀!”
“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吧!”
刘良佐苦诉言说,一番话,亦不知是否提前有得准备,堪堪讲来,于情于理,似都叫人难有辩驳。
“呃,这”
“明辅兄(刘良佐,字明辅)啊!”
“这眼下,南京府库中,存银.,确是不多矣!”
“今年开年后,三月初,南江浙一带,收缴上的新茬税银,业已于月中考编明细帐册,一并押运缴去京师啦!”
“这会子,突逢大变,又遇此北上事,应天兵部嘛,紧着筹措,这购买军粮的钱,都,唉”
史可法实则亦非做戏周旋,实情确准如此矣!
可闻得这般言辞,刘良佐又岂肯就此罢休。
“哎呀!我说宪之呀!”
“你这,可就有点不够意思啦!”
“怎个说法?!”
“这样搞可不得行啊!”
“这头几年,北边虽说也是用钱的地方多!”
“可最起码的,一年,也就是南来催缴个一两次!”
“但近两年可倒好,形势急转,去年下的,竟不顾个人死活,四征,五征的加码!”
“这么弄,你们说,就算是应天府里有座金山,那这也早他妈给搬空啦!”
“上面不知个节俭!”
“你们倒是腿儿勤快!”
“反正啊,咱是想不通!”
“这钱,到底是都拿去喂了谁个儿啦!”
“怎得就连年变本加厉,却还是堵不完这个大窟窿!”
“我们围在近前儿,反倒连口汤都难喝上!”
刘良佐明显怨声怨语,一顿埋怨,好通牢骚。
“恩”
闻之,仇维祯立于堂正中,仰面,叹得一声长气。
其略沉吟,随后渐缓言道。
“唉!”
“明辅哇,你这话头儿,如搁在往常,那老夫,倒还真是不好回你!”
“不过呀!”
“今儿个,既是在京的户部尚书,倪元禄,倪尚书于此专坐同议!”
“那,倪尚书哇!”
仇维祯忽有偏首,冷不防,甩锅对去倪汝玉位置!
“倪尚书,要不,您来受个累,也算给这些个南方的总镇们,稍走下帐头儿!”
“毕竟,上阵杀敌,拎着脑袋办差,心里有疑虑!”
“咱个作上官哒,总要给个说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