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纳低头皱眉,望着脚上空空,亦甚觉不太自在!
闻是,旁下跟进的包衣奴才,这会子,则忙就一个箭步冲去刚下陷靴处!
离了三两步远,四五个侍卒手绊其身,这才放其撅腚,将那靴筒费力薅出!
后见靴有着落,其人亦不敢怠,扯来前襟儿褂子下摆,边擦泥,是边颠颠谄笑着跑回,噗通一下跪至巴哈纳跟前儿,紧着伺候其穿靴!
且嘴上亦有缓言陪笑。
“呵呵呵”
“主子说的对!”
“谁说不是呢!”
“这连日瓢泼大雨,是一直追在咱头上下呀!”
“不瞒主子说,这最近军伍里,底下士卒那脚底板,可是都给泡浮囊啦!”
“再不晴天呦!”
“恐是营里,就都该害什么脚气病啦!”包衣奴才经心伺候着。
“哼!”
“当兵打仗嘛!”
“哪儿能都叫你那么舒坦呐!啊?!”
“这会儿贫嘴磨皮的,等打过河去,占了济南城!”
“遍地的金银,到时候,腿脚就都该他妈利索啦!”
巴哈纳腆着将军肚,放眼瞭望远处,闻及底下奴才说辞,颇不在意,随口回之。
“是,是!”
“主子说的是!”
奴才自有奴才相,不论他巴哈纳讲个什么,其似都肯随言奉承亦就是了!
少顷!
两靴重新踩回脚上,巴哈纳低头瞅去一眼,左右跺了跺脚,跨马跃上,是亦突转正色言令。
“咳咳.”
“行啦!”
“我看呐,这岸边儿的河水,涨势还真为不小哇!”
“近抵水前这段儿观之,少说也得有个二十来米的烂泥地呀!啊?!”
“去!”
“传令官,速回壳城传我将令!”
“叫前营两个队,把城里能见得着的,什么门板,桌椅板凳儿,都他娘的给老子拆了带到这儿!”
“今日午后,务必于此铺出一条可通车马下河的通路码头来!”
“等老子晌午回去歇够了午觉,咱合军赶下午太阳落山前,就于此地渡河!”
巴哈纳曲眼探瞧大河对头之近水肥城城郭处,堪堪释命下达!
可这般刻,听及如是令来,近前随行副官,对此却有得疑议!
“啊?!”
“都,都统哇!”
“您,您是要想今儿个就动身呐?!”副官怯生言,生怕一个字吃不准,就要挨通鞭子去!
闻之,巴哈纳果瞪眼回首盯去!
“恩?!”
“咋啦?!”
“你小子他妈磨叽个啥呐?!”
“兵贵神速!”
“咱好不容易甩了石廷柱那老小子一回!”
“你等他反应过味儿来,还指不定怎么跟背后阴我呐!”
“到时候束手束脚,他妈黄花菜都凉啦!”
“休再多言!”
“速去传令吧!”
“今日渡河!”
“强占对岸肥城!”
巴哈纳不容分说,吹胡瞪眼把事派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