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后夜上,野外水汽凝集,萧靖川裹着披风,亦觉浑身潮漉漉,甚有难挨!
遂索性也就不再挣扎假寐,挺了挺身子,坐端正!
这会子,忽来,顾长庭亦不知从哪儿淘换一炭黑小炉,贱兮兮冒到眼前!
“督军?!”
“嘿嘿,就知道你睡不着!”
“来,我刚烧的水,给你泡了热茶!”
“快!喝几口,驱驱寒,也是能解乏哒!”长庭难得机灵一回。
可闻他热茶之说,萧郎听及反是一锁眉!
“恩?!”
“热,热茶?!”
“娘的,老子下令全军禁生明火!”
“你小子,皮痒找打是吧?!”
“何处生的火?”
“快去给老子灭掉!”
“惹出事儿来,我踢不死你!”听话听音儿,萧有训斥。
“呃,这”
“哎呀!您放心吧!没人瞧见!”
“我刚下看一时无事,营间转了一遭,发现背面东坡儿下,有处乱石堆,半人来高,四面挡风!”
“嘿嘿,我瞅旁在无人的,就起了堆儿火!”
“凭着那些石头作挡,外间压根儿就瞧不出光亮的!”
“喝吧,督军!”
“无碍的!”长庭亦有辩口!
“浑扯!”
“无见火光,也怕有烟呐!”
“这连日阴雨的,任啥东西都潮乎乎,你哪儿寻去干柴?!”
“纵是后夜,天色不明,四里昏暗!”
“但也一刻不得放松!”
“鞑子兵平素便有渔猎之习惯!”
“几里外,但见哪怕一丝一缕你这烟火气,那都是麻烦事儿!”
“你还嘴硬!”萧以全局计,所言不容分说!
听之,长庭亦瘪嘴摆得委屈相。
不甘不愿,低头不相言了!
“听着!”
“等到了德州,自去中军处令二十鞭子!”
“小惩大戒!”
见是长庭那憋气神色,箫亦无法,只得暂作找补两句,便权且翻篇儿不论矣!
“呵呵呵”
“得嘞!”
“末将知道啦!”
“督军呐,快喝两口儿吧,一会儿该凉了!”
瞅瞧是上官言有松口缓气,长庭亦见好就收,改换嘴脸,复又赖着陪笑相去接话。
听之,萧便再没就此多语,而是循其意思果为颔首启口,抿了几下杯沿儿!
“呼——”
冒着热气的茶汤,顺着嗓子一股脑滚进喉咙,冲去胃腹!
萧靖川长长呼出口气,霎时便觉整个人,周身都较刚下暖和多了!
待再多饮得两口,舒坦了肚腹,萧又一扯披风,掀开条缝子,展臂伸了伸筋骨!
复言旁话出!
“唉”
“也不知道眼下德州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黎弘生一千左右人马,倘若城中守备堪多,恐是一时亦难能顺利攻取呀!”
“别到时候,咱费了老劲儿奔投过去,那边厢,德州城门却进不去!”
“哼!”
“到那会子,才真叫个退军无路矣!”
得缓精神萧靖川,议及后续诸般事,不由又来一阵唏嘘,积繁忧虑!
听下,长庭却快语宽慰之话口。
“嗨!”
“督军呐,你还是多宽宽心吧!”
“要我说,黎弘生没问题!”莫名有得信心。
“再说,咱高唐折损那些兵马,还不是在给他截补员德州的敌军部嘛!”
“既然那个贼首,叫甚石廷柱的,会想要往北增兵!”
“那便定是德州城守备有空虚之忧,不得不遣兵回调!”“要不他做来这般事情为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