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简直太神奇了,也让我玩玩,大人。”
◆◇◆
塞勒斯汀亲王在三十年?前与他的誓?约者进入了沉睡。
那是一场大灾?难。
他的誓?约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伤,更甚于先前他用血肉诞下子嗣时带来的伤害。
他并没有完全地消散,他的手指一直和那宽大的手掌紧扣着。亲王在危急的时候献出了一切,他让自己的血液几乎流尽,他的胸口同样地淌出鲜血。他守着青年,直到他怀中的躯体停止了消散,接着用最后仅剩的力气将青年安放入那宽大的棺木之中。
亲王跟着一块儿卧入棺木之中,他小心地亲?吻着青年的手背和额头,轻轻地揽着青年的肩,凝视着他,然后慢慢地闭上眼,与他一块儿进入永无限期的沉眠。
他做了最糟糕的打算,他们也许会永远无法醒来,随着岁月流逝,再次渐渐地化成灰土。
但是至少在他们挥散成沙的那一刻,他们将永远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
然而,在度过了一年、二年——世界迈入了新世纪、人类征服了天空、汽车完全取代马车……
那黑色的双目缓慢地睁开来。
一九一五年,他们来到了华盛顿。
在这个地方能避免许多事情,尤其是权?利纷争,而且塞勒斯汀亲王需要绝对地、严格地隐藏自己的所在之处。
艾维斯摩尔在这些年已经习惯和他的奴仆们藏在地下室,他们不常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他或许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与人类的不同。除了猎食与被猎食的关系,他们并不能有太多的交集,这样只会带来认知上的痛苦和矛盾。
和人类保持绝对的距离,是艾维斯摩尔在苏醒之后,学会的第一课。
在这方面,费伯伦是个不错的导师,他完全可以胜任教?导他们的代?理领?导人的工作。但是艾维斯摩尔在管理上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唯一的工作
就是帮助费伯伦在血族的函件上盖上印章。
“亲王的工作繁重,他们并不是只有享乐。他们除了要当个管理者,还必须理解政治,您要知道,大人,财富和领地也是身份的象征,绝对比獠牙更能证明一个血族的地位。”
艾维斯摩尔就像是一个新生的血族,他对此毫无概念,而他务必在公爵睁开眼之前为他打理好这一切。
然而,仍旧没有人知道,公爵会在什么时候睁开他的双眼。
此外,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富兰克林街上的租房的地下室里,藏着一副古老精致的宽大棺?材——这是四处搬迁的柏金先生的秘密。他和他那些沉默的奴仆们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最多三年。
柏金先生是个法?国人,家境富有,除此之外,一切成谜。他是个夜行人?士,听起来有些像花?花?公?子,不过他似乎从来不去那些地方,但是没有人会在白天的时候看见对面屋子的窗户是敞开着的。不曾。
在这临近天亮的时候,黑发青年穿着睡袍,拿着蜡烛,轻轻地推开了通往地下室的小门。那里没有安上电灯,阴暗冰冷,阳光完全无法透进,是个适合安寝的地方。
艾维斯摩尔缓慢地踩下阶梯,他走向了那宽广地下室的中?央。
那是口足以容纳两个成?人的棺木,在它左边的位置已经占据了一个人。他的容貌垂老,面色青白,原本柔?软的银色长发几乎透白。从青年睁开眼以来,他一直安静地躺在原处,与外界完全地阻隔开来。
艾维斯摩尔俯身倚着边缘,指尖轻柔地划过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接着轻轻地抚?摸?他的眼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