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把恶臭难当的军官扔在地上,傲慢而冷漠的喝道:“闭嘴,别啰啰嗦嗦的,快给我签字,把酒肉给我送来,像侍女询问刚刚回家的骑士老爷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一样体贴细致的给我办好!”
城防军中队抓着恶臭的裤子,哭天喊地的签署了移交中队给格里菲斯指挥的授权书。得到释放以后,他拔腿就逃出了房间,叫了两个人去购买酒肉,生怕这个中央来的见习骑士再拿他撒气。
……
126个城防军的军士和士兵被召集起来,心不在焉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见习骑士在他们面前安排酒肉和钱箱。
“士兵们,到我这里来。”格里菲斯拿出了所有的钱,整整一箱子的银郎闪闪发光。旁边的桌上还用桶和盆装着大块的熟牛肉和香气四溢的酒。
从来都过的很苦的城防军们悄悄蠕动了一下喉结,咽了几口唾沫。
乱成一团的居民们从他们身边跑过,偶尔有几个好奇的看他们一眼。一大堆泼皮无赖偷偷摸摸的聚集到不远处的巷子口,想要趁机捞点什么。
“士兵们,过来,这些酒肉都是你们的。”
格里菲斯温和的向大家招招手。
但是,城防军毫无响应,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平白无故能吃到酒肉,肯定有什么阴谋。
“过来!”格里菲斯喝道,然后自己抓了一块牛肉大啃了一口,“别一个个都和小娘皮一样等着老子来脱。”
啧,和伯爵小姐处久了,连脏话都不会说了,感觉气势不够。格里菲斯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是好歹城防军动了起来。
他们来到食物旁,有几个胆大的先抓了几块吃了几口。眼看着没事,所有人都一拥而上。
“别顾着吃肉,你们这些没种的饭桶!”格里菲斯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把酒给他们满上,“喝酒,敞开喝!”
几百个银郎花出去买来的酒肉确实还行,很快,这些胆小的城防军就放开了,一个个脸色通红,恶狠狠的撕咬牛肉,大口喝酒。
格里菲斯看着城防军的士兵喝酒吃肉,叫来一个帮佣,让他去把旁边的无赖和流氓也召集过来,给他们也分一些酒肉。
无赖们一开始瞅着格里菲斯的重甲和武器还有些畏惧,但是很快胆子就大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冒热气,格里菲斯跳上一张桌子。他指着满满一箱子银币问道:
“士兵们,看到这是什么吗?”
“是银郎,骑士老爷。”
喝了酒的士兵和无赖胆子真是大了不少,好几个人立刻就小声回答道。在他们看来,今天肯定能捞上一笔。
“是什么?”格里菲斯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声点,听不见。”
“是银郎!”
“钱,白花花的银子。”
大家纷纷喊叫起来。
格里菲斯抓起一大把银币。迷人的小可爱们从他的指缝中落下,像雨点一样叮叮当当的落在钱箱里。他大声问道:“没错,白花花的银郎,想不想要?!”
“想……”
“大声点,听不见!”格里菲斯指着说话的人骂道,“这么小声还想要银郎?”
“想要!”喝酒壮了胆子的人大声应道。就连之前没有回话的城防军和无赖都感觉到好像有戏,一个个眼神热切起来。
“很好,很有精神!”格里菲斯的声音已经变得像拉纳一样雷霆万钧。
“士兵们,你们没有衣服穿,吃的也不好,住在漏风的房子里,
“我要带你们到叛军的营地里,那里有领主老爷的财宝和粮食,但是放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你们这些蠢货知道那里有多少好东西吗?”
士兵们骚动了一下,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我听说鲁本老爷家里被抢走了一箱子银郎!”
“斯诺男爵那套家传的银烛台和银餐盘听说被桑癞子抢走了?”
“那算什么,我可听说埃德加子爵有只会下金蛋的鸡被抢走了,每天早上下一颗圆滚滚的金蛋啊!”
还真是和叛军沾亲带故啊……
格里菲斯略过不重要的信息。
“那些叛军我见过,都是一群没卵的菜鸡。
“我,拉莫尔家族的骑士,格里菲斯,今天上午一个人打垮了他们500个,看到这箱子钱没有,这就是我从那里抢过来的!”
“噢——!”城防军和无赖们一起瞪大了眼睛。
格里菲斯继续说道:
“瞪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
“我,伊兹弥尔百人斩(指哥布林),痛击精灵的惩戒骑士(指自走棋赢过嘉拉迪雅两次),拉莫尔伯爵帐下的首席骑士(完全不是这样),等会就要去叛军的营地里!
“那里放着不属于他们的财宝,成堆的金银,银烛台和下金蛋的鸡在草棚里发霉。
“我告诉你们这些软蛋,
“那些财宝属于我!属于奈奥珀利斯岛无敌的格里菲斯!
“但是,我一个人搬不了,所以,我决定了!
“谁和我一起去,谁就能带走他能搬得动的全部财物!”
刚喝了酒的城防军和无赖们兴致来了。
除了极个别胆小的人,大部分人都贪婪的吼道:“骑士老爷,真的我们也能分到一份宝贝吗?”
“分到一份?做梦吧你!”格里菲斯用一把银币砸了过来,“你搬得动的才是你的!”
……
已经被洪水拓宽的维洛河上,三条宽阔的平底船运载格里菲斯,摇摇晃晃地向着最北端的叛军营地驶去。
这三条船显然是东面赶来的援军,能装载一百多士兵和两辆扬博尔镇找到的轻型盾车。
他们目标是一个有数百人的叛军高地。这个高地堵在北面的河道和陆地交汇处,囤积着叛军的补给,同时也拦住了从北面来的援军。
攻击这里可以解除贝特庄园北面的威胁,牵制叛军的行动给索尼娅她们争取时间。
临出发前,格里菲斯给每个人都发了10个银郎的赏钱,还给他们带上一些酒。
一路上,为了防止这些无赖逃跑,他一直都在反复动员和鼓劲:
“我不会过问你们的缴获,
“每一个跟随我作战的士兵,每一次战斗都可以立刻领到10个银郎的赏钱,战斗结束以后再得到20个银郎,只要是受伤就可以翻倍。”
……
格里菲斯焦急地盯着缓缓靠近的高地。他所乘坐的内河平底船是从扬博尔镇要来的运输工具,没有风帆,完全靠船桨滑行。宽大的船底吃水很浅,虽然速度不快,却能在深浅难测的内河河道里通行顺畅,就算不小心搁浅了也只需要船上的人在浅水里一起使劲就能很容易挣脱浅滩。
宽阔的甲板上可以容纳四十名士兵和轻型盾车。这些临时赶制的盾车只能防御弓箭的射击,如果被较大的石块和钝器攻击很容易被打坏外壳。
好在格里菲斯也不需要用这些装备和人手攻打要塞,只要平底船顺利载着他们在叛军北营的缓坡下登岸,任务就算了完成了一半。
格里菲斯急着赶时间,再加上临时抓来的士兵们士气极不稳定,这三船兵就是他目前的指挥上限了。
在没有足够的军衔、声望和资源以前,不仅正规军团的兵油子们不会服从命令,那些比较老实的城防军和民兵也会非常不可靠。
他的目光扫过运兵船上的士兵们,这里一共有150个人和两辆盾车。
愁云惨淡的表情和紧张的抽搐几乎填满了视野。虽然出发前给了他们不少赏钱和酒肉,但酒劲过去以后,他们的军心士气还是处于随时都能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被浑浊的河水包围,这伙士兵可能已经逃走一半了。
这个时候也只能硬上了……他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神色决绝地望向北面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