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来不及细细咀嚼这个词,殷青玉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把画拿回来。
见他如此,殷凤翔似乎更怒,猛地将薄薄的画纸抓皱在手里,并随即撕成碎片。
哗啦的声响出奇地刺耳,看到纸上程飞的面容被扯碎,殷青玉心里瞬间一阵刺痛,急忙去捡地上散落的纸片,激动地脱口道:“你凭什么撕我的画?我画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殷凤翔强行把他拉起来,不许他捡,“你当他喜欢你么?你送他的画,他一转手就送给了凌微微!”
殷青玉顿时愣住了。是啊……自己的确是送过,画的一幅紫绣球,他……他原来送给凌姑娘了吗?
“凌大小姐聪明美貌家世又好,谁不想娶她进门,娶了她就是名利两得,财色双收,你以为程飞是个傻子?程老爷子不知多喜欢凌微微,恨不得张口就叫儿媳妇,你以为程飞会为了你,违抗父命放弃前程?”
被这样说破,殷青玉整张脸都涨红了。是啊……这些话句句在理,说得一点没错……看看自己,一个各处都平庸之极的人,还是个男子,怎么可能及得上凌姑娘万分之一,若妄图跟人家作比较,那不是笑死天下人的笑话!
就算他曾经说过喜欢自己,那也只是一时冲动吧,也许,同情的缘故更多些……等到清醒过来,要面对娶妻生子的时候,他说不定还要惭愧悔恨曾经和自己的这一段孽情……
殷青玉重新蹲下身,继续捡地上的纸片,用尽量冷淡的声音回答:“他是否要娶凌姑娘,跟我没有关系……既然,送给了他,他高兴给谁都可以……”他表情平静,声音却在发着颤,捡着碎纸的手也在不住颤抖,虽然捡的速度很快,但纸片捡起来又落下去。
“没关系你还画他!他那张脸把你迷惑了么?”殷凤翔抓住他的手腕,“他和凌微微出双入对的时候,何曾想起你!”
“那又怎么样,我画我的……不用你管……”殷青玉目光恍惚,仿佛在自言自语,捡的速度更快了。
“放下!”殷凤翔强行掰开他的手,把纸片抖落下来,又往地上的碎纸片狠狠踩了一脚,碾压几下。这下是彻底无法复原了。
殷青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纸,忽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高烧
后半夜殷青玉就发起了高烧,烧得不省人事,清露园所有人通宵未眠,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上下奔走,几碗汤药灌下去,还是没见起色。
弄出这么大动静,连殷夫人也来探问,却被殷凤翔拦下,说怕病气冲了母亲。殷夫人蹙眉道:“凤翔,到底怎么回事?他有吃有喝又足不出户的,这病蹊跷。”
“时气寒冷,一时着了凉也不奇怪。娘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处置。”
“我是不想久留,你呢?你也应该避一避。病得这么急,若是把你也……”
“知道娘为我好。”殷凤翔笑了笑,“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担心。记得当初搬进来就是为了照顾兄长,若是此时搬走,可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殷夫人无奈,只得说了句“你自己留意”便转身去了,心中恨恨地怪上了广华这个秃驴:要不是当初他发什么庄主阳气最盛的妖言,会累得凤翔为了仁义不得不住进这个不祥的小院子、跟那个不祥的私生子同住吗?哼,护云寺的香火,这几年是别想了!
殷凤翔转回屋中,殷青玉仍在昏迷。这时天已大亮,小双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下:“庄主,先用早饭?”
殷凤翔正要答话,忽见殷青玉微微张启嘴唇,似乎干渴,于是吩咐:“水!”
小双连忙倒水,惊喜道:“公子是要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