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着塞隆的额头,尽力握住了她的手,唯恐她听后会吓得跑开,“来不及的,那个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还有……最后一件……想知道的事,你安静、安静听我……”
是记挂着她正在进行的什么试验或者演算吗?塞隆安静下来。而希珀抬起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颊。
“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可雪山上孤傲的花正在枯萎,死气强烈地侵蚀着她。
希珀笑着点点头,仿佛丝毫未受其侵扰,干枯发白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地说:“真的吗?那我命令你,……吻我。”
她们的距离本来就很近了,气息萦绕,相互干扰,鼻尖也几乎碰到一起。
她年轻的学生讶异地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的模样。“为、为什么?”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一个答案。
大法师无辜又理直气壮地说:“你刚才说……”
该死,希珀总是这个样子,就算快要死了,也还是揪着别人话里的痛脚不放,陌生又熟悉的刺痛感从她的锁骨上蔓延开,希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用这个她们两个之间最深的牵绊了。一个屈辱的契约,一道不能违抗的命令,塞隆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心狂跳着,上天仿佛听到了她心里隐秘的希望,忽然塞给了她一个吻希珀的机会,但从希珀嘴里说出来,又让她有一种龌龊的用心被当事人窥破的羞耻。
锁骨的刺痛随着血脉的鼓动而越发强烈,而希珀本来就被她圈在臂弯里,离她只有……鼻尖碰着鼻尖的距离,她低下头去,不是因为命令,而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吻了那即将枯萎的花瓣。
很软,很凉。希珀身边时刻萦绕着老旧羊皮纸和墨水的气息,可突破这道屏障之下,贴着她的皮肤的位置,是一股清冽的冷香,她忍不住去湿润那干枯的花瓣,反复啄着她的下唇,一下、两下、三下……甚至大胆地用舌尖挑开嘴唇,意外地和她的舌尖相碰……可最后还是贴着她不动了,生怕吓着这沉静过头的女人。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即将死去,塞隆终此一生,也不会唐突地去吻这个让她崇敬又恋慕的女人。
可她就要死了,她怎么会死呢……她尝到了舌尖苦咸的味道,一定是她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了,她现在也像元素一样,心中充满了失去君王的恐慌。
怎么办,怎么办?恐惧像是漩涡一样把她紧紧吸在中心,她忽然抱着希珀站起来,冲向图书馆深处,可冲到了传送门前,才发现这边的传送门也不亮了。
“怎么、怎么回事?”她在枯叶城的时候,工作人员对她说可能是这一边的有问题,但这传送石还好好地在基座里卡着,慢慢地旋转,只是不亮了。
因为刚才的颠簸而紧紧搂着塞隆的大法师稍稍抬起头,说:“我恐怕是、另一边出问题了,或许……被破坏了。”
“恐怕……恐怕是的……”塞隆想起了奇怪的索绪兰。
希珀笑出了声音,额头抵着她说:“别做徒劳的事,陪着我吧。枯叶城……恐怕并没有能救我的牧师,大概只有……去圣特伦希斯才行。”而即使是现在去枯叶城再去圣特伦希斯也来不及了,圣城圣特伦希斯的谒见之厅虽然是传送坐标的起点,但可能是教宗惧怕暗杀,圣特伦希斯内部并没有传送阵,所有传送都在城郊。这是塞隆为了赚传送门设计的八学分而恶补的知识。
“而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两次传送了。”她又疲惫地靠在塞隆身上,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砂子一颗颗地滑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和这么喜欢的气味呆在一起了。
大烟花、大水球、大冰块和小可爱在书架的另一头看着她们,大家都知道形势不妙,元素们无能为力,特别是火焰领主,它和希珀签有契约,灵魂被腐化势必会影响到希珀和它签订契约的时候留下的灵魂烙印,现在它已经有点发黑了。
塞隆忽然招呼到:“大水球!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