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是我的老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塞隆站在了她的书房门口,握着门把手。希珀却忽然连同她的手一起,捏住了门把手,制止她推门。
她现在已经稍微比希珀高一些了——也许是因为鞋子的原因——希珀微微扬起头,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两人离得有点太近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让塞隆觉得受宠若惊而忍不住往门上靠去。
“你既然这么说,就应当听我的话,我的老师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可是、可是我始终是您的——”
“我命令你,”希珀稍稍提高了声调,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不容置喙,严厉的声音让塞隆的锁骨上窜过一阵熟悉的刺痛,“不得以‘您’来称呼我。”
“我……我听、听你的话。”魔兽与买主的契约仍旧生效,在她成为法师之后也没能解除这个契约,她还是希珀的魔兽,她仍然无法反抗希珀的命令。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称呼的问题严重到要让希珀动用这个契约的地步。
塞隆听后就点点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只有这件事我非常坚持。我保证以后不会滥用这个契约,这一次……可以原谅我吗?”
“可我本就是……”
希珀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冷静地说道:“你与我同样是法师,若你不认可,我就会动用契约使你认可。如果你认可,我就不能动用契约。”
十分优美的悖论,塞隆只能说:“我原谅你。”
希珀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门。
塞隆拧开门把手,却在一瞬间僵住了。她搬来的这段日子里过得十分堕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露台上喝茶发呆看风景,还有思念希珀,一想到自己被她迫不及待地赶出来,就懊恼得无心工作。
她们的社团面临着解散:露娜的申请终于被她想拜师的法师收到了,珍的学徒工作也越来越多,卡罗琳和斯维斯都忙着考试,而斯洛特女士的房子——也就是她们的基地,面临拆迁。
设备和工具都还堆在工作室里,维持着没有拆封的状态。
希珀看了她一眼,似乎没生气,只是说:“专心工作,不要玩物丧志。基本上……我不是很赞成有些法师把法师塔放在风景太过优美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永宁湖上。湖面平静无波,湛蓝澄澈的水面像是一颗成色上好的宝石,湖水透明得连沉在里面的枯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群一群的游鱼在其中洄游,湖边的冷杉成片,每当风吹来的时候,都似乎能听见它们沙沙低语。
永宁湖真是个恰当的名字。
艾梅科特斯坐落在元素喷涌的空间裂隙附近,周围因为元素的狂暴力量而寸草不生,每天不是暴风就是暴晒,外面除开像极了天地初开的混沌以外别无它物,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任谁住在里面也只有专心做学问的份。
塞隆在心里悄悄为自己辩解:并不是因为只顾着欣赏风景而无心工作,只是因为思念……你。
她们从书房里走出来,希珀问道:“这一层是什么?”
“呃……起居室。”
起居室里并不像书房里有空间曲折法术起作用,整个起居室大概就是法师塔的横截面的四分之三那么大,中间有一组沙发,贴着墙的地方放着高高低低的柜子,半空中悬着一颗照明水晶。角落里隔出了厨房,希珀转了一圈,在一面墙后面发现了视野同样良好的厕所。
她在沙发正中间坐下来,她的弟子也跟着她坐下。“塞隆,你的法师塔很棒。”
“很简陋,我知道。”
希珀温柔地说:“让我想起了艾梅科特斯刚刚建起来的时候。我的法师塔曾经也很简陋,你还有……还有很长时间去完善它。它是你的家,你的事业,你的栖身之地……你应当好好经营它。”
“是的